“好多了。”
江晚吟的确觉得舒服了很多,大约是药油全部渗进去了,热热麻麻的。
她轻轻一瞥,见姐夫神色淡漠,似乎完全没发现方才的暧昧。
上个药而已,姐夫好心帮她,她顿时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于是放下了裙摆,也不再管裙面上的污渍。
“这两日仍需注意,不要沾水,不要用力。”陆缙嘱咐了几句,仿佛当真只是普通的关心。
但手上的油似乎倒多了,擦了许久,指缝里仍是湿的,越擦越是满手的滑。
此时,康平终于收拾好了托盘,忙不迭的爬起来“小娘子,小厨房里还有旁的饮子,您还想要哪个,小人这就去。”
江晚吟此刻压根没心思放在吃食上,虽直觉是巧合,却仍是格外不自在,于是随口要了个杨梅渴水。
陆缙亦是没多言。
这个时候,的确不该当着他的面给她吃这种东西。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过天晴,难得凉爽。
陆缙擦了许久,方擦去满手滑腻,这时,他的另一个贴身随从康诚有事前来禀报。
自从那日父亲来过千元内,透露了裴絮母子已经不在的消息后,陆缙便让人去查探那对母子究的死因。
“公子。”康诚瞥了眼,见书房里还有人,压低声音道,“裴娘子母子这些年隐姓埋名,格外低调,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卑职尚未查探到。不过从老爷那边得来的消息看,裴娘子大约是病死的,至于那位小公子,仿佛是被山贼劫掠,摔下了山崖。”
康诚将从陆骥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复述,随后,又如实回禀道“老爷伤心万分,听说急火攻心还吐了血,然后便打定主意要将裴娘子母子的尸骨葬入祖坟。他已经派人去了吴郡祖宅,只要族老那边同意,便是公主,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立雪堂的人已经出发了,恐怕不日便能找到。”
陆缙知道,这些年父亲一直没有放弃过找裴絮母子。
如今得知那对母子死了,恐怕愧疚更甚。
叶落归根,认祖归宗,将人接回来葬入祖坟,的确是父亲的作风。
现如今,无论父亲做出什么举动来,陆缙都并不意外。
可这样一来,母亲势必会知道。
他可以不在乎父亲,但母亲不行。
大哥已经不在了,若是知道真相,怕是会去了母亲半条命。
那对母子便是化成了灰,也别想再回来。
“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赶在在立雪堂的人之前去青州把尸骨截下来,绝不许他们入京。”陆缙沉声吩咐道。
“是。”
康诚低头领了命,利落地出去。
里间的江晚吟隐约听到了“青州”“尸骨”之类的字眼,眉头微微凝着,又见陆缙眉眼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戾气,愈发觉得奇怪。
是什么人,竟惹的他这般动怒
等小厮走后,江晚吟试着问了一句“姐夫,出了何事了,是否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
陆缙记性极好,记得妻妹也是长在青州的,同他那个“弟弟”一样。
但妻妹是长在庄子上,与外人恐怕没什么交集,于是并没提,只背着身淡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晚吟稍稍放下了心,也对,姐夫手段过人,同他作对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轻声细语的要告辞。
时间过得太快,妻妹一张口,陆缙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才发觉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
一垂眸,又看见妻妹唇上沾着深红的杨梅汁,红艳艳的,分外夺目。
仿佛吸饱了汁水,又像是被生生磨红的。
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一下。
陆缙倏地移开眼,派了一个女使扶着她回去。
果然,是他心思不正。
无论妻妹吃什么,怎么吃,总能想起不该想的。
有陆缙帮忙上药,江晚吟养了两日后,踝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只是走路尚且不利索。
幸而这几日陆缙颇为清心寡欲,从未去过后院。
一直到了第四日,江晚吟估摸着姐夫即便再寡欲,也是日子了。
姐夫虽不常来,但每回一来便要到深夜,且总喜欢将她握着她的脚踝掰到最底,她如今伤了,晚上根本无法招架,又怕暴露,便提前来了披香院想让长姐帮忙推辞一二。
江华容调养了许久,身子已经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