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儿也是个有趣之人,有成人之美,误以为他们是对夫妻,便把另一把玉梳栉取出一并奉上。
“郎君文采了得,今日遇到这般才俊,老朽心服口服。”又道,“此物本是一对鸳鸯梳,便赠予郎君和娘子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这话把顾清玄哄得高兴,大大方方受下了,“既是如此,顾某便承老丈吉言受下了。”
拿了那对玉梳栉,二人告辞前去附近搭建的佛堂燃灯祈愿。
苏暮祈下两愿,一愿顾清玄平安顺遂,节节高升;二愿自己能顺利离开侯府,堂堂正正做个人。
见她态度虔诚,顾清玄好奇问“阿若祈了什么愿”
苏暮道“不告诉你。”
顾清玄“啧”了一声,也没多问。
两人年轻,经得起熬夜,通宵达旦的欢庆令他们兴致勃勃,像鱼儿般快乐地游走在坊间街道里。
若是觉得饿了,便在街边的摊贩那里寻小吃;若是觉得累了,便找地方坐下歇脚。
苏暮爱极了这场盛大的庆典。
不论男女老少,皆走到街道上游玩,没有等级之分,亦没有男尊女卑,大家都尽情享受这场举国欢庆,能令人忘记许多不快。
直到卯时,他们才尽兴而归。
过不了多久天都要亮了,元宵有天假,顾清玄不用上值,硬是睡了一整天补觉。
第二天忠勇侯夫妇要回将军府探望,把顾清玄也带了去。
将军府就在燕安坊,离得不算远。
盛二娘也回来了的。
盛氏跟她一母同胞,从小感情深厚,许多私房话自不消说。
当初盛氏嫁进忠勇侯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盛二娘则是自己挑的薛家。
姐妹俩在厢房里唠各自的家常,盛氏忍不住数落自家崽,说他在元宵那天晚上带着房里的丫头在外头鬼混到天亮才回府。
以前顾清玄从没这么干过,简直让她这个老娘开了眼
他们在京中几十年,年年元宵和中秋都会赏灯,就不明白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把盛二娘逗笑了,掩嘴道“到底是年轻人贪新鲜,只要没惹出事端来,阿姐便由着他罢。”
盛氏头痛地摆手。
这阵子她憋得慌,无人倾诉寿王府的压力,便同自家亲妹子说了起来。
盛二娘听后皱眉道“那寿王府的姑娘也着实过了,现在还没进门就管束起来了,日后进了门,岂不得把她供着”
盛氏直摇头,“我愁死了。”又道,“前些日我曾试探过文嘉的口风,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
“怎么”
“那小子说受不了就别进门儿”
“”
“我一点都不敢把这事捅出来,就连老夫人那里都不敢说,她素来偏宠孙辈,只怕会纵着文嘉,可是寿王府那边又不好交差,委实愁人。”
盛二娘深思道“阿姐这事确实棘手。”顿了顿,“文嘉是个孝顺的,断不能为着一个婢女伤了你们的母子情分。”
盛氏烦心道“这我自然知道,起初我想着把那丫头打发回常州,可是送回去那小子还能把她接回来,瞎折腾。”
盛二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要处理那丫头,就不能在文嘉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最好是把他支出去。”
盛氏来了精神,“你有何高见”
盛二娘正色道“他不是在大理寺上值吗,阿姐可想办法把他外派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