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开始对它们进行打尖修绒。
这个过程需要细致的技巧和良好的耐心。
她技术老道,算得上重操旧业,倒也难不住她。
一手拿着绒条,一手拿剪刀,捏住铜丝指腹转动间门,剪刀固定在指上快速剪动。
院里没有人叨扰,又无需干其他活计,她沉浸在手工的小世界里非常惬意。
这样耗费了近十日,经过打尖,传花等工艺后,因着技巧娴熟,她总算顺利做出二十八朵各方面都不错的雏菊绒花。
它们颜色各异,有鹅黄、、黄绿等。
每朵雏菊的姿态也各有各的韵味,有些含苞待放,有些热烈张扬。
茸茸的细条富有光泽,颜色搭配得也不错,看起来赏心悦目,可比开州卖的成品绒花精美多了。
鉴于小地方的物价不高,也不能像京中那般乱卖,苏暮合计了一番成本,便定了六文一朵。
她现在并不打算弄商铺,因为成本太高,便把那些鬓头花拿到曹大娘的铺子去。
曹大娘看着竹篮里抢眼的绒花,欢喜不已。
她拿起一支白中透粉的绒花细细观摩,赞不绝口说道“陈娘子的手巧,这般小玩意儿,还真跟活物相像。”
那绒花淡雅别致,做工精美,颇显灵动秀雅,配色也好看,委实讨人喜欢。
这不,曹大娘的小女儿一下子就相中了一朵黄中带少许绿的鬓头花。
苏暮见她欢喜,便送了一朵。
这人情曹大娘收下了,愿意搁在铺子里,若有人要,便替她出手。
那绒花在京中很是平常,在这里却新鲜稀奇,有些心疼闺女的倒也舍得买上一朵来讨女儿喜欢。
起初苏暮还有几分忐忑,哪曾想没出三日曹大娘就给她销出去了,说昨日遇上赶集脱手得最快。
她心中欢喜,握着手里一串沉甸甸的铜板儿,除了送出去的一朵,二十七朵换了一百六十二文铜板。
可算没有白费心思。
为了感谢曹大娘,她特地给了些铜子儿。
曹大娘却没接,自家闺女先前就拿了一朵,只道“这小东西挺有意思,陈娘子若手里还有,便给我放铺子里,若有人要,就替你行销。”
苏暮笑道“那敢情好,不过也不能让曹大娘白干。”
曹大娘爽利道“我先看你好不好脱手,若脱手容易我便捡两文辛苦钱,若不易脱手,也不能占了你的便宜。”
苏暮觉得她耿直,便应承下来,先暂且把东西放她那里行销,一来无需商铺成本,二来也可以给她吸引客流,算是双赢。
上次去开州买了不少材料,苏暮可以多做些绒花脱手,并且花样品种也多了不少,不仅有雏菊,也有梅花,梨花,兰花等,颜色鲜艳多姿,非常丰富。
尝到了甜头,她的干劲儿愈发大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她做活计的速度更加娴熟,操作起来也更快。
绒花的成本极其低廉,耗费的是人工,需要极其沉稳的耐性去磨,且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能太差。
毕竟女郎家都爱美,谁愿意戴丑丑的鬓头花呢
深秋的时候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已经掉得光秃秃,苏暮跟仓鼠一样存储了不少东西,屋子里堆了芋魁,米面,并且还学做了罐子肉。
所谓罐子肉,就是把烧制的猪肉密封进陶罐里,最上面用猪油密封存储,能长时间门保存。
她要做活计,有时候顾不上花时间门去做饭食,这时候的罐子肉就能派上大用场。
现在夜里的气温愈发低了,她又添了一床被褥,并拿浆糊重新把窗户纸糊得更严实些。
一个人独居的这些日,她什么活都能干,就差劈柴了。
起初她觉得自己能行,后来到隔壁借来斧头砍了两回,选择了放弃。因为会胳膊疼,胳膊疼会影响到她的手工进度。
整理旧衣时,无意间门从包袱里翻出顾清玄的方帕,苏暮坐在床沿上,仔细瞧了瞧。
那男人偏爱甘松香,她低头轻轻嗅了嗅,早已没有了甘松气息。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透过窗户上的油纸看去,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