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的成绩也叫大伙儿大为鼓舞,以为就算面对是十三家那样的庞然大物,小而坚韧的城隍府也未必会输。
就像昔日解冤仇对上窟窿城。
直到……
欢呼是从最东边的迎潮坊开始的,不到半个时辰,便传到了最西边的富贵坊。
传递如此之快,好像城里每一个人都自觉加入了这接力欢呼的游戏——听到欢呼,发出欢呼,把欢呼传染给下一个人。
待李长安发觉,刘府已被欢呼声环绕。
他走上街头。
到处是欢呼雀跃,到处是喜气洋洋。
有人大笑着在街上纵情狂奔,有人在临街的楼上泼洒铜钱,有人勾肩搭背青天白日地就要大加庆贺、一醉方休。
李长安拉住一个路人。
“什么喜事?个个发癫。”
“船!是船!船抵港了!”
“港口不是天天有船么?”
“唉呀!不是客船,不是军舰!是商船!南洋来的商船!”路人兴奋得张牙舞爪,“城隍爷说啦,海患已平,买卖可以做,工坊也可以开啦!”
“城隍?哪个城隍?”
“还能是哪个城隍?自然是东城隍!当然是锦衣城隍!”
李长安似有所感,他走遍了里外诸坊。
看见关门闭市的商铺、酒店重新开张,看见东西瓦子再度热闹,看见杨柳街的姐儿又开始临窗招袖,看见乞丐唱起莲花落来比平日多得了一倍的赏钱,看见力工们喜笑颜开聚向码头,看见工坊又开始“叮叮当当”,看见滞留仓库数月之久的丝绸陶瓷装满了商船,迫不及待扬帆出港……
李长安抬头。
又看到天上莲池,西边青,东边黄,中间依旧混沌不明,但明黄已缓慢而坚定压倒碧青。
李长安知道。
大势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