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顾惜兰花草
是盛年。
是他的唯一伯乐。
是重用他、又被他下毒背叛之人。
这世上,唯一不觉得顾惜朝是个垃圾的人。
顾惜朝抱着一线希望道“你想要我怎么做我什么都可以做。”
衣公子显然叫他说得愣了一愣“我能要你做什么”
他哑然失笑“顾大人,你记清楚自己的处境。你被傅宗书用一粒珍珠卖给了我,稍后你的卖身契就会送到我府上。
“顾惜朝顾大人,你现在一无所有,没有妻子、没有归处、没有身份,甚至你自己这个人都不是你的你是一个生杀大权都握在我手中的奴隶。
“这样一个你,顾惜朝,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利用你的地方”
你没有用。
有什么话比这更能给顾惜朝致命一击
“为什么”
顾惜朝浑浑噩噩,又回到了那一天,八师巴手中的信纸摇摇摆摆,覆到他的眼上。
他不住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衣公子道“什么为什么”
顾惜朝仍伏首对着地面道“为什么放我走为什么写信给八师巴,让他放我走”
衣公子剥橘子的手顿住。
沉默了数息。
“是啊,为什么你提醒了我。”衣公子缓而凉地,慢慢地道,“我为什么,要用一个背叛过我的人”
没有解释。
反而岔开了话题。
顾惜朝寒冷的心头蓦然涌上一股酸意。
他对我还有旧情。
顾惜朝知道。
他早该知道。
盛年这个人,看似冷血无情,可一旦日久天长,走进了他心里,他就比谁都重情,比谁都心软。
盛年、盛年
“因为,”顾惜朝道,曾最自卑也最自傲的人,拿自己最不堪的腐肉烂疮作为筹码,展示出来叫他链子的主人观赏,“因为我一无所有、无处可去”
他的头慢慢低下,一直磕到地面“我求你用我。”
“求求您。”他乞求道。
如瘸腿的流浪老狗哀哀吟叫,乞求一根被人啃过的烂骨头。
车厢内一阵沉默。
衣公子长长、长长地叹气“真可怜啊,惜朝。”
他这样说,语气却寡淡至极,不含丝毫怜意。
听在顾惜朝耳里,却是他终于又如从前,叫回了自己的名字。
衣公子道“你要我用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个人向来刻薄、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