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公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于我的生母温小白而言,我是负累,她将我交给雷损抚养,只身而去;而我的生父关七,他甚至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存在。
“而雷损,我的父亲。当年几人纠葛,他纵然从中作梗,拆散了温小白和关七,但他却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生父和生母,在我的人生当中从不存在,是父亲将我一手抚养长大,给了我最真挚的父爱。”
衣公子道“就算你现在完全可以去与关七相认,认得这个当今明面上的天下武道第一人,一个比我飞衣商行公子衣还大的靠山”
雷纯道“就算如此我一不想靠别人,二则若我去与关七相认,谁能保证,关七一定,能做一个比雷损更好的父亲”
衣公子道“哪怕那天三合楼下,雷损曾利用你,去对付关七、你的亲生父亲,意图让你们父女乱伦,来打击关七”
雷纯缓缓点头“哪怕如此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疼爱我的,只有父亲一个。他对我一千次好,我为何不能忘却他的一次不好我自己知道,父亲他骨子里,终究是疼爱我的。”
衣公子沉默。
深深深深地,看着雷纯。
雷纯觉得奇怪。
衣公子看着她,却仿佛透过她,在看遥远远方的某一个人。
衣公子道“我错了。”
雷纯道“什么”
衣公子道“这番,不是我考验你,而是你教导了我。”
雷纯不明白。
衣公子也不需要她明白。
学会原谅。
也是放过自己。
但是,如果他的一次不好,就连着将我忘却他这一次不好的机会,都一同杀死呢
虽然我还活着。
雷纯还有可以用来原谅的生命,我却没我该有吗
衣公子叹息,不再去想。
时间就是生命,他不想把短暂的生命,浪费在思考这种事情上。
衣公子怅然赞道“雷损有个好女儿。”
“不过,”衣公子看向两人,“雷纯,狄大堂主,希望你们记住,雷损已经死了,醒过来的,是一个武功全废、瘫痪在床的老人。”
衣公子说着,手伸入轮椅,变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雷纯道“这是假死药的解药,去偏殿给雷损服下,等上一个时辰,雷损就会醒来。”
“假死药总堂主中了假死药”狄飞惊道。
他脑中联想,下一瞬,惊愕地看向衣公子“是雷媚的木剑雷媚的那一剑不致死,但雷媚把假死药涂在木剑上,等木剑刺入总堂主的身体,假死药也就生效了”
所以
狄飞惊道“衣公子,雷媚是你的人”
衣公子笑道“到底是不是雷媚,你们猜呢”
衣公子身侧的顾惜朝沉默不语。
只有他知道真相。
因为
“第三个笑,送给雷媚。”
那日,衣公子在马车上,对顾惜朝道。
“第三个笑,送给雷媚”
金风细雨楼的地牢里,顾惜朝向苏梦枕和狄飞惊揭露道
烛光生暖,苏梦枕捏了捏眉心,困惑道“郭东神她究竟是怎么被衣公子策反的”
顾惜朝摇头“不是策反。按盛年的说法,雷媚一直是她自己的人,就算看似投靠哪一方,也一直为自己的意志行动;而雷媚,也需得一直是她自己的人,盛年才好发挥出雷媚最大的作用”
说到这里,顾惜朝诵道“忠心有忠心的用法,不忠有不忠的用法;有才有有才的用法,无才有无才的用法谍子也有谍子的用法天下没有他用不了的人,只有别人用不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