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纯沉默三息,嗤笑道“若这便是王小石天天挂在口边的仁义,那也不过如此若哪一天,我蓄谋将他王小石的孩子先废除四肢五官、重重折磨后再行杀害,等我心有悔意并讲给王小石听的时候,希望王小石这个有原则的大善人,也能宽宏大量地放我一命”
衣公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道“那女匪首现下就关在衣府内。雷纯,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那女匪首领走,还有一张当时所有受害孩童的名单,也一并拿走。
“米我都给你淘好了,怎么把这些米做成饭,激起王小石那时隐时现的原则,让他跟苏梦枕离心,就是你的任务了。至于白愁飞”
衣公子忽而兴致一笑,双掌轻快相击一下“这几天我闲下来了,我找他交个朋友。”
雷纯抬脸看去,那双宽大优美的手,在她眼前“啪”地相击,带起一丝清脆微风。
衣公子的这一双掌相击,击得那日三合楼下,衣公子那个极温柔的可怖微笑,又出现在雷纯眼前。
也是衣公子这一击,叫雷纯生出“大事可期”的安定之感。
雷纯不再接话。
衣公子也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生出悠久的寂静。
“衣公子,先前林大掌柜的话”
雷纯本想说点严肃的自白。
但雷纯目光一落,看到了衣公子脸上,那疏淡的、平静的、仿佛天塌地陷都不能令他动容的神色。
衣公子永远这么从容,这么全局在握,不会变色么
这个念头在雷纯的脑中莫名跳出,于是,雷纯到嘴边的“被狗咬了一口”,就换作了低靡的受伤“衣公子,你真的都不肯安慰我一下”
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美丽的、清绝的、方经大难的坚韧女子,说了这样一句话。
月色下,轮椅上。
左手支颐的衣公子,浑身如石像般,微不可察地僵了十分之一个呼吸。
若非雷纯全神观察,便叫衣公子逃过了。
衣公子收回左臂,直起身躯,纤薄的嘴唇动了动,仿佛在组织语言。
衣公子突兀道“雷纯,你可知晓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雷纯一愣,还是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天下有数的武道至臻境,我就知道这些。”
雷纯坐在厅堂左侧的椅子上,衣公子手一拨,轮椅朝向厅堂大门。
衣公子不再用正面对着雷纯,只留给她一个侧影。
衣公子道“雷纯,下面我要说的话,从我口出,由你耳入,不可叫第三个人知道。不然秘密泄露,小心性命难保。”
月轮越升越高。
厅堂外树影摇曳,厅堂内,宏而沉的语声渐起。
衣公子道“东方不败现为日月神教教主,乃是篡位掌权。个中关键,源自于一本上任教主任我行亲手交予东方不败的武功秘籍。”
雷纯道“武功秘籍”
衣公子道“不错,一本令东方不败登上至臻境的武功秘籍。但同时,也是一本令东方不败恨上任我行,坚定了篡权夺位之心的武功秘籍
“这本武功秘籍,名为葵花宝典。它开头的第一页,心法总纲的第一行,就是八个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雷纯震惊道“东方不败自宫了”
衣公子道“东方不败自宫了。为了武道,抑或是为了在当时的任我行手下活下去,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于是也不得不自宫。
“然而,在东方不败当上教主后,他不理教中俗物,宠信一个名为杨莲亭的总管,整日与他厮混,教中大多事务的决策权落在杨莲亭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