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松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荀晏的脑门。
“狸奴应将此事缘由说于叔父听,令叔父处置,若有惩罚,不可逃避。”
这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并且传了出去,那幼弟恐怕得平白背上一个顽劣的名声,在这个连当官都是通过举孝廉,极其重视名声的时代,传出这种名声总归是不大好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荀晏赶紧去认错,荀靖向来宠爱幼子,纵使生气,也必定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
荀晏这会也想到了这茬,小脸有些发白,愧疚的不敢抬头,可怜巴巴的站在边上。
荀彧心下一软,揉了揉幼弟有些散乱的团子头,声音清雅中带着些许无奈。
“以后不可如此,快回去吧。”
他注意到荀晏还有些泛红的眼眶,以为他先前已经因此悄悄哭过了,心下更生几分怜惜,愈发说不出重话。
荀晏:啊不,我不是我没有,这是昨天哭的我真不是哭包。
荀彧思来想去不放心,亲自带着荀晏回去,想着给小孩说几句好话别罚得太重,谁想进去后一路通畅,待看到堂上坐着的荀靖后竟一时失语了。
平日确实知晓这位叔父生得极好,但如今见他面目光洁,肤色皎然,一双桃花眼中暗藏锋芒,若是旁人不知晓的,恐怕还以为是而立之年风华正茂的男子,岁月似乎格外宽待于他。
虽然下颌唇旁无须,当一举一动却断然不会给人宦官奸佞的感觉,反而更有一种名士高洁,风华无双之感。
荀彧垂下眼睑,他以为荀晏是把叔父的胡子祸害成坑坑洼洼,可谁知现今一看这是连锅端了,下颌光洁无残留,连个破皮都没有,也不知是叔父反应过来以后自己修光了,还是晏弟手艺高超
荀晏则一边忏悔,一边没心没肺悄悄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
对就是这样大人的颜值真正解除封印了看上去还年轻了十几岁
内心的土拨鼠悄悄尖叫,尖叫了片刻又马上被内心另一只叫作愧疚的土拨鼠爆锤。
大人有多爱护那坨毛绒绒你难道不知道大人肯定很伤心你太过分了
土拨鼠二号拎着荀晏的耳朵嚎叫着。
内心的挣扎令荀晏的表情有些古怪,荀靖似笑非笑撇了他一眼,荀晏陡然一颤,露出了一个甜甜的讨好笑容。
“文若暂且回去罢,靖这些天沉溺于修面之术,正想好好与狸奴讨教一番。”
荀靖笑吟吟说道,语气温和,但赶客之意明显。
这般荀彧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看上去叔父应该应该没有太生气吧他给了荀晏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起身弹弹衣袖施施然离开了。
阿兄莫走
荀晏僵硬的跪坐着,无处安放的手紧张的搭在膝前,两眼死死盯着地上的席子,开始研究席子上是什么花纹质地,嗯好像比在南阳那会的要粗糙点,感觉有点磨皮肤。
“用过饭了吗”
大人问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寻常的问问罢了,荀晏悄悄抬眼,见荀靖闲适的手肘撑在桌案上,侧着脸问话。
“用过了。”
他小声答道,随后更加小声的说道:“请大人罚我。”
“嗯”
“请大人罚我”
荀晏大声说道。
荀靖不曾回答,只深深看了眼小孩,蓦然一笑,道:“且随我来。”
荀晏跟在荀靖身后,穿过走廊,来到荀靖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