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昨晚荀晏作案的地方。
荀靖的房中布置不似寻常文人,除却寻常的竹简书卷外,墙上还挂着各式武器,弓、剑、匕首从中可以看出房屋主人的喜好。
荀靖从墙上取下一把匕首,说是匕首,其实更似一把短剑,通体朴实无华,剑柄上刻有精妙的花纹,荀晏昨日的使用感受为:削发如泥。
“昨晚用的这个”
荀靖把玩着匕首,漫不经心问道。
“是的。”
荀晏小心翼翼回答,他感觉今日的大人格外的有杀气,先前有胡子还总感觉慈眉善目,现在堪称锋芒毕露杀气腾腾。
“这是昔年你母亲所赠之物。”
荀晏有些迟钝的抬头,母亲这个词对于他而言太过于陌生,他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已经病逝。
荀靖的表情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眼中带着些许追忆。
“她是个独特的女郎。”
他似乎不想多说,只说了一句便止住了话茬子,随后看向了荀晏。
“我不气汝昨夜所为之事,”
荀靖慢吞吞摸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不,其实还是好气啊。
心痛得无以复加。
简直像是出门没穿衣服一样。
“但罚还是须得一罚。”
他取出了戒尺,荀晏乖顺的伸出了左手。
这是他第一次受罚,大人因他先天带着痼疾格外怜惜于他,族中长辈更是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但偏偏大人如今愿意罚他反而令他心下一安。
“靖今日罚狸奴,是望汝日后懂得三思而后行,戒骄戒躁,守礼自制,他日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行此顽皮之事。”
啊,大人莫不是怕他哪天一时兴起割一割外人的胡子。
戒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对于小孩而言已经够疼了,三下打得掌心泛起红肿,但又很有分寸的只是表面伤而已,荀晏抿着唇收回了手,只脸色苍白了一些,并未有哭泣之色。
“狸奴知晓了。”
他说道。
反倒是荀靖露出了不忍之色,刚打完就扔下戒尺取出伤药,耐心的给荀晏涂抹在掌心处,眉头紧皱。
荀晏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将荀靖的眉头抚平。
“大人莫要皱眉,会变老的,狸奴不疼的。”
他认真说道。
荀靖一顿,低垂的眉眼看不出神色,在涂抹完伤药后他将那把匕首递给了荀晏。
“习武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是决意要练,须吃得起此苦,学问与医术也不可懈怠。”
荀晏接剑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