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细眼长髯,好像胡子较之前长了点,个子矮这个重点也突出了,这画师真会。
他突然谜之骄傲了起来,多年不见,他已非往常的他了,他已经脱离了矮个子集团了。
可怜的孟德兄。
他这般想着,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荀晏揉了揉眼睛想着自己是不是最近晕车太厉害,眼神都花了。
他再次看向了那个方向,一时陷入了沉默。
现在天色微暗,旁边的役车上装着个大麻袋,袋口正巧还正对着他,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里面有一颗脑袋。
还是颗看上去怪熟悉的脑袋。
荀晏和那人对视了片刻,再迟疑的将眼神挪到了那副刚刚看过的画像上去。
嗯,没错,是一个人。
[哈,可怜的孟德兄。]
清之嗤笑道,回头又安慰了起来。
[喏,一般人还没有这种运气,看着通缉犯的画像,一转眼通缉犯就出现在了边上。]
他说道。
[这运气给你你要吗]
荀晏有些悲伤。
“好了没”
边上的西凉兵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他们不知道为何偏将这般重视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子,像是要防着他一般,这般细皮嫩肉的世家子弟,放他们那边陲之地恐怕根本活不了几天。
另一名西凉兵轻咦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般,向着那役车走去。
荀晏不知道曹操紧张不紧张,反正他是有点紧张的。
他叫住了那个西凉兵。
那人高马大的汉子回过了身,凶巴巴盯着荀晏看,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必须给个理由出来。
荀晏沉默了片刻,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理由,甚至开始思索要不直接把这俩人抡倒算了。
[装病吧。]
清之提议道。
你看我像是熟练这种业务的人吗
荀晏面无表情揪住了胸口,抑扬顿挫的喊了起来:
“突发恶疾,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开打吧,或者直接把人卖了也行。]
清之道。
那俩西凉兵反倒是真的愣住了,现在天色黯淡也看不清晰,只见得那纤瘦的少年摇摇欲坠的揪着胸口,似乎站立不稳一般。
再一想这人平日里看上去就病歪歪的模样,别是真患什么恶疾,这会别莫名暴毙在这了,到时候咋和偏将交代呢这。
两人一左一右把人架住,再一想干脆给人扛了起来,姿势是和当年何罗绑人一般的不人道。
荀晏深刻怀疑这些人的绑人技术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我为了孟德兄付出了太多。]
在颠簸中,他痛苦的说道。
[那也得人家记得你的好。]
清之说道,语气中又带上了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感。
住宿处荀爽一看着这场面,吓得还真以为自家侄儿出什么意外了,他还是记得荀晏是真有病的。
他鞋都穿反了急匆匆跑了过来,这一看着就感觉不对劲。
那躺着的少年虽说面色苍白,像是不大好的模样,但那眼皮子底下眼珠子一溜溜的转,还突然向他眨了眨眼睛。
荀爽:行吧。
他保持着悲痛的神色,开始和人鬼扯起来,没两句就给人打发走了。
荀晏这才缓了口气,脸色白什么的完全是这几天坐车晕的,外加刚刚自己揪的。
见荀爽脸色不好的看着他,他忙卖着笑脸解释了起来。
听罢,荀爽才叹了口气,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荀晏要多加注意安全,以保重自身为先。
他也没想到能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