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睁开眼,整个人陷入了咸者模式。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
[你醒啦]清之亲切的送来了慰问,[你已经看不到长安啦。]
哦,我已经看不见长安了。
荀晏安详的看向了身侧的叔父,荀爽仍未醒,如他所料,完全被他放倒了。
虽然他本人也被大侄子反将一军。
荀晏掀开车帘,厉声喝道:“停车”
外头的车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却未曾停下,只是微微放缓了速度。
荀晏正欲再言,身边却有一骑行至,那人身着轻甲,此时微微抬手示意车队暂且停下歇息。
那人这才翻身下马,露出了那副成熟的面容。
荀晏辨认了好几眼,才惊呼:“棐兄长”
此人竟是已经多年不曾相见的荀棐。
荀棐有些感慨的看了好几眼这个与幼时大大不同的大团子,随后颇有些自得的捋了捋颌下一缕长须。
谁料下一刻荀晏却似没有憋住一般,惊骇的继续说道:“你怎么长歪了”
荀棐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一脸嫌弃的小堂弟,无名之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我还没说你这个小团子怎么长成了这副模样,你倒是先质问我我哪里长歪了
荀晏话一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大妥当,瞧着荀棐已经委屈到爆炸的模样,他赶忙说起正事。
“兄长怎么来了”
荀棐凉凉一笑:“棐听闻董卓强召大人后便辞官北上,途中正巧得了公达信件,方才接着你二人一道离去。”
“那兄长为何不把公达一起带走”
荀晏急急问道。
“公达不欲离去,棐又如何能强迫”
荀棐叹道。
荀晏眼神怪异的看着荀棐。
难道我和叔父看上去不是被迫的吗
他很想质问荀棐。
荀棐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公达素来稳重,想必留京必有其思量。”
翻译一下,荀棐小哥素来斗不过荀公达,更别说强行把人带走了。
“他有个屁的思量”
荀晏罕见的爆了个粗口,他央求一般向荀棐求道:
“我们回头把公达一道接走吧”
荀棐却有些为难。
“我们已经走出挺远了,哦对了,公达有信留予清恒。”
他自袖中取出竹简递给荀晏。
荀晏展开看后忍不住气得磨了磨牙,这信里满满都是敷衍,什么不会刺董啦,都是玩笑啦反正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有一点却确实让他犹豫了。
如今他若是返回长安,谁来照看叔父,长安往冀州,路途遥远,叔父又身负沉疴,离不开照料
悔不当初没有直接绑了人跑路
荀棐低头看着眉眼俊秀的少年郎一会拧眉一会磨牙,生生将那飘然出尘的姿容毁得一点不剩,哪像个俊秀郎君,倒像个气得牙痒痒吃不到糖的小孩。
“长安虽暗藏危险,但公达非常人也,且他素来谨慎,必不会使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清恒为何如此担心”
他认真的说道。
荀攸其人,生性稳重,善于观察,谋定而后动,少年荀攸便观察入微,一眼识得自请为祖父守墓的官吏有问题,盘查后此人果真杀人逃亡,欲借守墓隐匿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