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猪还紧紧把他锁在怀里。
“咳放开”
他一点也不想明天的许都八卦里出现奇怪的话题。
娄玉声泪俱下。
“御史是不知晓啊这些时日我过得多惨我屋里的金银都少了一半,身上都消减了,那些弟兄们也过得不好啊”
“兄长将家业交于我打理,我不可辜负兄长的期望啊,只是世事艰难”
荀晏突然就明白了荀悦为何对此人避之不及。
心是好的,人是不着调的。
他听到了有马蹄声,应当是又有吊丧者至矣,若是见到门口这番情景真是像什么话啊
他
的亲兵连忙上前,欲解救他于水火。
马蹄声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惊怒的声音。
“何方宵小胆敢欺辱朝廷重臣”
那人恐怕被吓得不轻,声音都快劈了,但荀晏竟然还听了出来,这是曹子修的声音。
应是司空派他来吊丧的。
娄玉尴尬的逃窜开来,连声道歉,道是自己过于兴奋才举止失常了点。
曹昂脸色黑沉的瞥了一眼娄玉,随后匆忙扶住了边上连声咳嗽的人,只是手上消瘦的触感令他眉头一皱。
待荀晏平息了咳嗽,他才低声问道:“荀君病情如何”
他是知道荀晏是因病调回许都的,只是医案上写得含糊,具体如何却是不清,今日一见光是看面色便能看出血气匮乏之症但还能下床走动应当还不算太差。
荀晏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开,他笑了笑。
“已是无碍,不劳公子费心,”他说道,“大公子是前来”
“大人特令我为陈公吊丧。”
曹昂这般说道,左手却不由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锦囊,他面色有些悲戚。
“陈公至德也,昂先去拜过,随后再来看望荀君,”他握了握荀晏的手,不无认真的说道,“卿乃股肱之臣,还望多加保重。”
归去时天色尚且明亮,荀彧还未下值,他久在台阁,事务繁多,少有闲暇之时,有了也是被应酬之事塞满。
所以今日是荀悦与同僚调了职,带着几个小辈以及一只弟弟前去吊丧,也不算失了礼。
荀仲豫与自家小弟久未相见,自然兴致勃勃,他不欲谈论什么军机政务叫人操心,想来想去却是想起了前些时日荀晏去陈氏别院的轶事,所以他掏出了经义史集。
于是曹昂黄昏之际来访时,却得知人已经睡下了,他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解。
所幸正逢荀彧下值,他转而先去见了荀令君。
他问:“大人得降卒七万有余,令君观之,应如何处置”
厚重衣冠还未褪去的士人抬眼,眉眼间仍是风清月朗,他道:“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