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非雄主,无一争之力,荀公达荀休若取汉中,两个亲曹派扼住巴蜀咽喉,要想在乱世有所作为,他必须得给自己早做准备。
不做曹氏臣,也未必
没有其他的路。
他向张松拱手。
“我与子乔乃至交,如今尚有一事须麻烦子乔。”
张松侧耳倾听。
“望君举荐我出使豫州。”
小雨淅淅沥沥,荀晏一脸恍惚的在听师弟骂骂咧咧。
他似乎见证了自己师弟是如何从一个沉默寡言,踏实能干的小白兔一步步进化成了祖安黑兔子。
杜度喝了口水,不冷不热问道:“荀君听明白了”
荀晏连连点头,乖顺的捧起药碗。
他得脑补一番,他喝的不是药,喝的都是真金白银。
这般一想他莫名就笑了起来,险些呛着了药,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没有吐了他的真金白银。
师弟眉头一拧,想了想还是安慰自己别跟病人计较,要是给人真骂出了个好歹怎么办,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华元化的性格那么糟糕,要是天天面对这种人,确实得狂躁起来。
这样一想突然就佩服老师多年如一日的涵养好了。
杜度离去时正逢荀缉进来,他看了看那医者不加以掩饰的神色便明了,心下略有些无奈,待人走后忍不住问道:“叔祖何必戏耍杜先生”
荀晏眨了眨眼睛,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承认自己有时候的恶劣心思。
他只是看师弟可爱又较真,想逗逗而已。
“益州士人倒是很有意思。”
他模棱两可的说着。
他见了许多有些底蕴的士族世家,有些对他不假以辞色,有些则颇有些向他示好的意思,欲送家中子弟到他身边,而其中则是东州人益州人皆有。
谈及正事,荀缉不由放下先前的话题,转而思忖着说道:“法孝直其人,虽略具才华,却是心思过重,乡闾之间皆言其人无行,与此人来往,还请叔祖多加慎重。”
品行有失
荀晏眼疾手快取了片蜜饯扔嘴里,含糊的问道:“那阿缉如何想的”
荀缉阻止不及,只能将那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蜜饯碟子挪走,他抬眼道:“可用,但不必尽信之。”
甜意丝丝缕缕的在嘴中化开,盖住药材的苦涩,荀晏含着那抹久违的甜意舍不得咽下,他想起了那日见到的年轻人。
可能是虚长了别人几个年头,又出仕多年,他看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觉得像在看小辈。
数年来为刘璋冷落,坐了几年冷板凳,那张狂的性子却也不改改,他忍不住想着那日的情形,前面几句话还好,谦谦君子,多说几句就暴露了本性,自傲与张狂实在殊于寻常士人。
也可能是他边上皆是内敛的人,族人皆是如此,连最是张牙舞爪的郭奉孝平日里对待外人性子也是极为冷淡的。
倒是让他想起了在许都坐冷板凳的祢衡。
一般来说,他认为中二病是还缺少现实的毒打,很显然,法正同志被刘璋毒打了几年仍然初心不改,也不排除现在的是已经改过的版本了。
但人嘛,能用就行
他又问:“那阿缉如何想的自己”
荀缉一怔,即将加冠的年轻人看向容貌仍然年轻如二十出头少年的叔祖,青年面上少有血色,眉眼柔和,他耐心的又问道:“公达欲令你随我离去,此事你是何想法。”
碍于身份,自入成都城以来,荀攸少与他见面,但却将他的长子安排到了他身边来侍奉,言下之意已然不言而喻,他想叫荀缉离开巴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