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生故意卖关子,他双手拄着拐杖,身体微微前倾,很有兴趣又专注地盯着温随瞧,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温随当然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但看闫明生颇有兴致,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先装作想了想,才摇头。
见他这样,闫明生就笑,“因为我看过你的照片呀。”
温随还是不解其意,闫明生便把拐杖在地上轻轻地磕了磕,似乎有些着急,忍不住要说很多,又想留有余地的那种着急。
“就是你爷爷拍的他宝贝孙子的照片,每回都得逼我看千八百遍,可劲儿炫耀,用现在的话说叫什么嗯叫什么来着。”
“炫孙狂魔。”
席舟带着笑意又无奈的声音适时解答了疑惑。
按理说温随是听不懂这四字词语的意思,可不知怎么,他唇角不受控制地一扬,等发现时,闫明生已经拊掌脱口道,“我小外孙笑了”
笑温随下意识抿起唇角。
席舟也走过来。
温随自认没笑,但莫名有点心虚,刚默默抬手觉得欲盖弥彰,又迅速放下。
经过上次那滴眼泪,他正在学会淡定应对这种反常,只要反应够快,他就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温随。
“真的笑了”
可席舟竟还俯身看他,正直而温柔地
发问,结果自然是被无视。
“舟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都还没说上几句呐。”外公表示抗议。
席舟指一指几步远的收银窗口,“没人排队交完就回来了,小随才受伤,让他赶紧检查完好休息,以后有时间再聊。”
“好吧。”
老人家还怪委屈的,颤悠悠站起身,“那我就走啰。”
席舟推住温随的轮椅,“您先别走,等我安顿好小随再送您回去。”
“不用,”闫明生摆摆手,“我哪需要你送,你又不开车,我打个车就走了,再说上次我也是自己过来的,不一点事儿没有。”
“您还说上次”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闫明生举双手投降。
医院的ct室温随不是第一次进,遵医嘱做了两项检查,又办理好住院手续,就被席舟推着送进一间病房。
病房里有两张床,目前没别人住,但应该是刚喷过消毒水,味道比外边更难闻。
温随被刺激得鼻子痒,忍不住拿手蹭了蹭,才生将喷嚏给憋回去,护士站在床边准备输液的东西,“你可以躺上去了。”
温随完全配合无二话,刚握着把手起身,席舟就扶住他,并问护士,“这是什么液体”
“消炎的。”
在护士扎针之前,席舟特意查看过输液袋上的字。
这是温随第一次打针,起先以为就跟针灸刺穴差不多,后来才发现不对劲,眼看着那根针头一点点扎进皮肤还没要停止的意思,就下意识想抗拒。
但他没表露出任何异样,反倒是在旁看着的席舟先问了,“怎么了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