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局面纷繁,可怎么应付”
年羹尧粗声粗气一笑道“你可真是赤胆忠心”邬思道盯视年羹尧一眼,道“邬某指责所在。”
年羹尧扳起二郎腿,笑道“闲来时我常想起你,人品、学识、智谋都不是常人所能及。只可惜怎么就如此坎坷遭际变成了瘸子你就真不怨恨”
“怨恨什么”邬思道听了这番刻薄讥讽,不禁一笑,“有李铁拐,有孙膑,人生一世,没有盖棺论定,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样儿那。”年羹尧身子一探,说道“哦原来先生也精于看相之术你看四爷命相如何”
“六爷十三爷也问过我四爷的命相。”邬思道说道“我说四爷龙骧虎步,鹰隼雄鸷,命系于天,必将龙腾虎跃”
年羹尧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先生忽悠人那,四爷是皇子,当然是龙龙种也是龙。”
邬思道笑道“四爷是龙,其面相岂能是我们说的这点道理你也不懂六爷十三爷问我,也只是随意问一问。亮工,要说看相,对你,我或者就不忽悠。别看你在四爷面前循规蹈矩,若出了京,就又是一番光景,而几位相臣有意推荐你出京重用,皇上也有意重用你,邬某错说你没有”
年羹尧正笑首,听见这话戛然而止,惊道“你怎么知道”
“你除了出身、通文墨、权能善变、谋略大局,还多了一个胆。”邬思道转着轮椅,悠悠地从抽屉里拿过来一个盒子取出来香片,放到熏炉里。“这一条,无论四爷哪个门人都不能比,这原极好。不过,你将来即使贵极人臣,但若玩火,那就不堪设想。”年羹尧也站起身来,一句话不说,紧盯着邬思道。
“我虽通五行,遵的却是儒家。”邬思道看也不看年羹尧,继续说着“不要玩火,这是我一片慈心相劝。”邬思道细细地端详他的面容“你因为八爷门头的热闹心动,又因为嗷嘎被四爷信重而吃醋,邬某可有说错一念天、一念地,四爷是雄主,你打定主意才好”
年羹尧垂下了头,他已经服了邬思道,没想到这瘸子真有点本事,良久才道“先生,亮工谨受教。说实话,我和三爷、八爷、九爷的门人都有交往,甚至太子的人也来拉拢我。我也嫉妒嗷嘎。但天地良心,我这心没有自外于四爷。”年羹尧没说,他很担心妹妹选秀,万一选到大爷、三爷、八爷府上他真是要为难死。
“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万事放心。”邬思道对他的担忧明镜着,以为四爷信重嗷嘎是因为嗷嘎的妹妹,想着要妹妹进府,却又因为选秀的事情不能做主担忧。遂淡淡一笑道,“四爷取的是你这个人的忠心能力。”两个人正说着,王之鼎从外头进来,搓着手道“下雪不冷化雪冷,真是一点不假四爷叫我回来说一声,他和三爷八爷一同照看直郡王、太子爷和十三爷。都好着”
“老天保佑,十三爷身体没事就是大吉皇上怕人加害太子,竟用了三个皇子父子情深啊。”邬思道举目望天,长舒了一口气,“王之鼎,你先走用最快的速度送两封信。我们不便和四爷同行,都先走一步才是”
邬思道算天算地,先一步回京了。却也算不到,这事情还有波折。
当天下午,邬思道临走之前,安排嗷嘎夫妻生病,通知扎什郡王来抬着他们回到他们的帐篷。嗷嘎夫妻经历这一场惊吓,也是真病了,病的很严重,高烧烧的人都糊涂,说胡说地喊着“阿古拉阿古拉”躺在床上浑身打着摆子一阵阵惊悸抽搐呕吐,脸白的好似透明,比外头的大雪还白。
扎什郡王福晋心疼的一直抹眼泪,伺候的人都担忧不已,叶桂去给诊脉,也不敢打包票。
苏培盛和扎什郡王言道“那天下雪,他们去找四爷,哪知道掉进如意洲的湖里了,救上来后本来第二天要送回来的,”
都知道四爷和嗷嘎的关系、当天夜里发生的变天大事情,扎什郡王对苏培盛感恩戴德的,要自己福晋给四爷府上送去重礼,其他蒙古老王爷们也没有怀疑。
弘晖和弘时,跟着马齐、李光地学习,摇头晃脑地背诵课本,一会儿就坐不住,要去骑马玩耍。康熙在一阵吵闹声中迷糊醒来,见到弘晖和弘时一身银红长袍,白狐狸毛马褂围着桌椅跑,一边跑一边喊“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马齐李光地老胳膊老腿地追着他们“小主子哎,骑马玩过了,该背书了。”一脸老褶子的笑儿好似窗台盛开的名品墨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