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做了皇后,她也是爷的当家主母。
出了宁寿宫仪门,科尔沁格格转身娇媚一笑,爽朗朗道“听闻皇上明天带着皇子公主们去西山赏雪。妹妹才疏学浅,却也听说西山是北京赏雪最美的地方,金国的金章宗、元代著名书法家鲜于必仁和明永乐皇帝都喜欢去呢,可见是个聚集天地灵秀的好去处。”
皇后淡然一笑“历朝历代都有帝王宰相文人墨客喜好西山赏雪,只是皇上带孩子们出门,并不单是赏雪看风景,而是深入民间门。”皇后凝眸她姣好脸庞,不觉感叹年轻当真是好,也或许是自幼养尊处优,她的脸庞饱满得如明月一般。“妹妹可知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大雪降临,工部和顺天府衙门要关注贫困房屋能不能撑得住,关注大雪下几天是否影响明年收成。自入冬以来西部和北部严寒,到正月更冷。为此皇上对粮草运输关注异常,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将士们守卫边疆,方有关内和平安乐。”略停一停,“本宫略有耳闻,妹妹自幼熟读六书且喜欢弓马骑射,本应嫁在草原自在,却主动和皇祖母求情要进关嫁人,可有此事么”
科尔沁格格睫毛微动,“咯”地一笑“我嫁进来两年了,皇后姐姐只知道这一点儿我的事情吗听皇祖母说,皇上是天底下最俊俏的儿郎,见了喜欢便要嫁了。”
皇后且讶异且惊喜且糊涂“如此主动之事如何不是人间门奇女子也恰恰因此豪情,妹妹才能与皇上结下缘分,无怪乎皇上也夸妹妹针线好。来日妹妹得空,也让我们瞧瞧功夫,只当让我们长长见识。”
她嫣然一笑,云袖轻拂如霞光轻盈“皇后姐姐您是皇后,年姐姐也是不同,所有的姐姐们都比我资格老,皇上夸我针线好,可能是觉得不再需要夸姐姐们呢等有空皇后姐姐安排,妹妹也乐意和姐姐们切磋呢。”说罢径自盈盈踱开,再不理皇后等人。
其余人纷纷告辞。年妃扶着皇后漫步,见走得远了,方敛容道“主动请求嫁进关一说不知真假,别的小姑娘喜欢皇上我看得出来,这位但姐姐何必留意她”
“你也以为她费恁多功夫只为有子嗣么”皇后凝视她那已然看不见的离去的身影,“如此处心积虑又野心外露,只怕非表面简单。”当下也不多言,上了轿辇,皇后见无人,方悄悄对年妃道“我瞧着她今儿的一句插言,进了眼了。”
年妃抿嘴一笑,拨一拨银镀金蝶恋花耳坠子,道“姐姐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一则是因为我曾经也是进了眼了的人,我知道只是利用我打压姐姐其实最是重视姐姐;二则么”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她的学识聪慧当真要我震惊,我几次遇到她看书写字不同凡响,”她停一停,又道“若不是她急于讨好皇上,如何会有今日冲动之插言。”
皇后淡淡道“我说呢,她是什么身份的人,却肯失仪。”
“科尔沁妹妹是骄纵,当着的面如此放肆,连去慈宁宫请安也寻了个由头便自己去了。”她微微叹息,看着皇后道“也难怪她要心高气傲要切磋,我是不能骑马打猎的,全靠姐姐安排其他妹妹陪她了。”
皇后不以为意,只笑道“她年轻气盛,我偏不和她争斗风头。你想方才的神气,也是要看我是否能忍得下她的气焰,我们东西六宫是否真真和顺”话未说完,轿辇一个缓慢停顿,整个上半身向前微微倾了出去。
力道不大,算是应急中的缓慢了。随行的琴音和小花瓶子一看,忙挡在轿辇的出口,恭敬扶住两个主子倾斜的身体。与此同时,抬轿辇的内监们赶紧站稳了脚步,惊惶失措跪下道“奴才们有罪。”
皇后见年妃脸色发白,顾不得动气,忙道“妹妹没怎么样吧”低头只见她一手牢牢地抓住自己手臂,自己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肩膀,两个人都是一只胳膊支撑住一边扶手,另一只手牢牢握紧对方。心口一暖,忙道“我没有事。”
年妃受到惊吓,几乎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吓了一跳”
对视一眼,彼此俱是眼中一热这么多年来,不管侍妾格格们怎么试探嘀咕,两宫母亲怎么分化拉拢,她们始终都当彼此是最好的伙伴。
皇后心疼道“你呀不得受惊吓,还要护着我,这几天估计又要头疼了。”
年妃讷讷道“就是要这样,万一真掉下去你伤了身子怎么好,你可是有岁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