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原本平定下来的心境仿佛在瞬间被砸成了稀烂,严令瞳孔收缩,眼前少年心境激荡之下,身周竟然开始扭曲,产生了微弱的异象,令他本能受激,几乎下意识有了拔刀的冲动,额上不觉渗出冷汗。
仿佛眼前不是少时相熟好友,而是某种被彻底激怒的猛兽。
过去了数息时间,王安风的呼吸略有些粗重,双眸神色闪烁,重又坐回了座位上,道:
“抱歉,严大哥,我失态了……”
“只是想到故友要足足五年时间了无音讯,是以心中激荡。”
实际上,是七年,甚至于八年。
王安风双眸神色闪动。
严令呼出口气,道:
“无事,不过,我方才想到。”
“想要再见一面,可能很难,但是,若是要令他知道你在此安好,却还有其他法子,若是要说,眼前便有一个。”
王安风神色微怔,道:
“是什么?”
皇长孙来扶风郡城,乃是大秦惯例。
第一日祭祀,第二日听政,第三日,有扶风大比,但凡习武之人,皆可以上前来战,凡可胜,皆有所赏,若能连战皆胜利,则可载入榜单,宣告于四海。
那便是机会。
严令身着广袖官服,立于队伍当中,耳畔已经奏起了浩乐,端庄而大气,尽显皇室之威仪,皇长孙李长兴端坐于上首一侧,身着明黄衣衫,另一侧坐着扶风郡的柱国大将宇文则,神色威严而冷峻。
那柄神兵破断,正拄在旁边。
只是坐在旁边,便仿佛立着一座高耸入云,孤傲超凡的孤峰,带来难以言喻的强大压迫力量,此为盛事,武者不少,却罕有武者敢于直视这位治军极严,声名在外的名将。
有七十二柱国之一镇压,无人能在今日掀起丝毫的风波。
两人下首,百人击鼓,百人鸣钟,复又有百人抚琴。
钟鸣鼎食,现古帝王之礼。
正是大秦入阵曲。
扶风演武场上,已经站立着一位出身于军中的宿将,身材高大,手持战刀。
这正是今日第一位出场之人,是禁军中一名校尉,武功七品。
今日,唯独战胜他的人,才能够继续在这演武场上呆下去,也唯独战胜了他,才算是这一次扶风大比的开始。
奏乐毕。
高坐上首的皇长孙自旁边人手中接过玉杵,轻轻敲击了侍女所捧玉质编钟之上。
清脆悠扬的声音响起。
仿佛火星坠入了沸腾的油锅当中,整个扶风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火热。
其上那名武将右手一振,手中之刀刀锋扬起,指向了下方众多武人,缓声开口,如同猛虎咆哮,道:
“请!”
严令看着左右,到处皆是涌来围观的武人百姓,周围的酒楼亦是坐满了人,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那家伙,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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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该死!”
一名异族壮汉坐在车辕上,手中握着马鞭,可是马车却难以向前半分,不爽快地重重一鞭子抽击在空中,发出了一声脆响,转身撩开了车帘,看着里面那位身着红衣的少女峰,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一礼,闷声闷气地道:
“大小姐,我们走不动了。”
拓跋月微微皱眉,掀开旁边车帘,看到周围熙熙攘攘,竟是远远比寻常时候的人多。百里封身为兵家守将麾下之人,今日完成了最后一次执勤任务,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可看着眼前这模样,还不知道得等几个时辰才能够出得了这扶风郡城的城门。
拓跋月看了眼并不是很遥远的城墙,呼出口气,叹息道:
“没有办法,约定好的时间,恰恰撞上了大秦皇长孙出行。”
“这些人大多都是想要去看扶风大比罢,走过这一段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