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熟悉却又因为太多的人而显得有些陌生的郡城,右手从腰间那白玉玉佩上拂过,心中不觉升起了黯然之色。
仍旧未曾遇到。
此去边关,恐怕也没有办法遇到安风。
终究是负了薛姑娘啊……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升起来了对于王安风的恼火,恼他为什么一去两年,了无音讯,恼他为何和薛姑娘彼此有意,却非要错过。
莫非这便是天命?
所谓缘法?
叹息一声,拓跋月自心中升起来了许多无力。
那异族大汉俯身行了一礼,道了声诺,放下车帘,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憋着一口气。
扶风郡城,原来是有这么多人的吗?
往日怎么未曾发现?!
手中的鞭子甩在空中,发出了噼啪脆响,可自家马车只是用比起孩童蹒跚学步的速度超前挪移,令这壮汉心中体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耳畔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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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还有谁上来,谁还敢与我一战!”
场上武者已经换去了数人。
这种武者大比,其实是对帝国皇室展现出本郡尚武之风,必然不可能持续多长的时间,比起真正的鏖战,如何能够展现出武者风姿方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每每有人得胜,便会得到众人大声欢呼喝彩。
上则有帝国皇长孙垂目以观,下则是武者畅快交手。
百人奏乐,从未停止,雅乐之音,威仪浩大。
歌舞升平。
无需要任何美酒,便能够令这满城的百姓醉倒,足以令扶风郡城醉倒,皇长孙坐在上首,看着下面到处都是的人,心中紧张,却未曾表现出分毫来,暗暗咽了口唾沫,微微呼出口气,朝着旁边之人偏了偏头,轻笑低语,道:
“看来,今日应当无事。”
旁边大太监微笑应下,可是心中却又有些不以为意。
这感觉没有任何的由来,但是却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定,未曾消散。
那个人的子嗣在的话,没有事情发生反倒是一种令人不习惯的事情……
但是一直到最后的结束,也维持发生什么事情,严令眉头皱起,大太监却觉得有些不大习惯,仿佛一拳蓄力,直接打到了空处。
此次比斗,已经快要结束,旁边史官着笔,准备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可是又有些头痛,不知道在这之前,应该写些什么事情,天现虹霓?路有异兽?
总归要有些异状才行,否则如何彰显皇家威仪,彰显皇长孙天命之所归?
恰在此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并不那么和谐的声音。
是鼎声。
但是和下方所奏的雅乐不同,更为雄浑浩大。
严令也微微皱眉,他出身世家,虽然木讷,但是琴棋书画,其实皆有涉猎,自然听得出这不谐之音,却又未曾当做什么事情,只当是哪一个倒霉的乐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犯了绝不应该出现的错误。
那声音再度响起。
越发浩大!
这一次,就连寻常百姓都察觉到了,目光从最后的武斗上收回,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方才还算是一片祥和的场景中便出现了许多的杂音。
坐在上首的皇长孙微微皱眉。
发什么了什么?
但是那声音,在此时听来,却是如此微弱,而且,只是响了一次,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心中有些异样的在乎,为了大秦皇室的威严,不曾表现出什么异状,却侧耳仔细聆听。
可那声音似乎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耳畔依旧是只能够听得到那早已经听腻了的大秦雅乐。
李长兴心中颇为觉得无趣,收回注意力,看着这最后即将结束的一幕,心中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终于,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