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煮口。”
黎上深吸,眉头蹙起,幽幽道“你闻到股味没血腥中带着腐臭。”转头俯视老瞎子,“你每天对着这些草药,心一点不慌吗”
草药下埋的尽是婴孩尸骨,老瞎子神情渐渐转为哀伤,暴突的眼珠子也慢慢收回了眶,嘴里发出难听的哭声。
又站了一会,黎上移步进去茅屋,见到摊在竹床上的包袱,还有药箱,唇角慢扬。这是准备逃了看来老贼挺警觉。屋里铺的石砖,他一块一块地走过,跺一跺脚,听声。挪了桌子掀起竹床,终于在放恭桶的地方,找到了个暗道。
暗道口方的,两尺宽长,里头黑洞洞。黎上耳贴地屏住息,没听到任何动静,也没察觉到人息。起身又将盖合上,把恭桶放回原地。查老瞎子的药柜,见到醉仙花籽,抓了四两,包好扔到桌上的小篓子里。
还有草乌、川乌都抓够量,他要配点好用的香。药柜搜完,他又来到竹床边。捡起药典,翻了翻,这本跟白前收藏的几册大同小异,丢到一边。拨开几身衣服,没见着别的,黎上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新一轮找寻。
他的手札呢研制新药,不可能没有记录。角角落落一通敲,就差把药柜拆了,都没寻到。拉开竹床,手从上到下拍击土坯,声音低沉,没有暗格。转过身,目光落在竹床边框的大竹筒上,一寸一寸摸过,来至了竹筒顶头。
见到顶头竹节中心留着根线,黎上吐气,将堵着的竹节拉开,露出了藏在竹筒中的布袋。布袋也就巴掌大点,解开口朝下,倒出里面的东西。
一沓折着的银票,点了点有两万三千四百两,还有一枚小印,是达日忽德思勤的。
没有手札黎上皱着眉将竹床推回原位,拎着布袋子出屋,蹲到老瞎子面前“蒙玉灵要的药是不是已经制出来了”所以没有手札。
老瞎子双目一紧“你泥道倒底时谁”
“你手札送去蒙都了”黎上品着老瞎子的神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站起身回屋把布袋子放到桌上小篓中。提上小篓,走人。
他离开不到一刻,薛二娘来了村西,她要问问老瞎子,谈寡妇是什么人只连敲了几回门,没人睬。有些烦躁,直接推门进院,一眼逮见老瞎子歪在檐下,忙疾步过去。
老瞎子浑身僵硬,只两眼珠子还能转,见到薛二娘,他勉力驱使着麻木的舌头“二二娘,杀杀傻了我杀了窝。”
“杀了你”薛二娘看他这样,哈哈大笑,喜疯了似的“俺怎么能杀了你呢俺要好好地照顾你”眼泪滚滚,“老瞎子,报应啊,落到这个下场落到俺手里就是你的报应。俺不让你把这世间的苦都吃够了,都对不起俺闺女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辛珊思好容易把人等回来,见他手里还提着个小篓,打趣道“老瞎子真给你开药了”
拿着斩骨刀跟在后的尺剑,将院门关上,接手了主子递来的小篓。
黎上冲走来的娘俩笑了笑,立马去井边。风笑提了水正等着。黎上抓把泥将手仔仔细细搓个遍,风笑倒水。手洗干净了,他吐出压在舌下的珠子。
辛珊思瞧着那小了一圈的珠子,问“这东西有毒吗”
黎上老实回答“有,不过我早先服过解药。”回正屋,把珠子收进药箱,出来洗手、漱口,隔了半刻才去抱过眼巴巴看着他的闺女,贴了贴她的小肉脸,“想爹爹了没”
“偶”黎久久小嘴一张,说起婴语,让她爹猜。
见尺剑和风笑收拾小篓,辛珊思凑了过去。风笑将几个药包打开又挨个包起,尺剑从小布袋中掏出一卷纸。
银票辛珊思眼都睁大了,跟着尺剑一道点,一千两两千两两万三千三百两,两万三千四百两,扭头看向身后那位,惊叹道“这趟没少拿啊”
“达日忽德”尺剑凝着两眼,看小印“思勤。”
辛珊思问黎上“老瞎子的小印”
黎上玩着他闺女小馒头似的手,道“应该是。”转眼吩咐风笑,“把那些药全部制成香,交给尺剑。”
“是要我走一趟几个地主家吗”这事尺剑熟。
轻嗯一声,黎上对上珊思晶亮的两眼“我们过几天就离开。”
神色一正,辛珊思点首郑重道“好,我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你看着挑个时候,咱们把毒逼出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