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会扯到这个呢
时澄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因为昨天我没有送你回家生气了吗的确是我不好,跑步的时候没有看清路连累你脚崴。其实我以为昨天你爸妈会来接你的,但是他们没来,我就想着帮你打车回家,因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但是你又上了公交车,那辆公交和我回家的路途是反方向的,这样太耗我的时间了。”她稍作停顿,似乎在想什么解决方法,“这样吧,这几天你回家”
她想说接下来几天路梁回家的打车钱都由她包了,可是话到一半她才觉得这样的解决方法对于路梁来说并不合适。
她曾经亲耳听见路梁某次因为错失班级第一的位子而在男厕所里流眼泪的隐隐哭声。
那天,她抄作业被廖卫峰逮住,一顿猛批,等廖卫峰骂完,她去上厕所经过男厕时听见啜泣声。靠着墙角听了好一会儿,厕所里的人走出来时她躲避不及,正巧看见是眼睛红红的路梁,四目将对,尴尬纵生。
最后是时澄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路梁。
时澄月是被家里宠坏的小孩,不懂得安慰人,安静半天才吭出一声“这两张纸本来是给我上厕所用的,分你一张,另外一张不能分给你了,所以你别哭了,我没多余的纸给你擦眼泪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时澄月和路梁的关系近了些。
对于这么个意外多出来的朋友,时澄月很欣喜,以后抄作业时再也不用担惊受怕那些被她抄作业的人错误率比她还高了,她现在可有了一张顶级王牌。
再后来,她和新班级的同学更熟了些,才得知路梁家境一般,于他而言,学习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抛开家庭这些外部因素,他的确也是一个争强好胜又要面子的人,事事都要争第一。
自尊心和好胜心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来说比天还重要。
时澄月表示理解,谁还不是这样的呢。
她叹了口气“班长,我真的不太会说话,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你说吧,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办到的。”
路梁定定地看着她,最后扯出一个抱歉的笑意“刚刚是我太凶了,只是因为我昨天一个人回家,走路的时候脚也很疼,再加上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有点心烦。”
他因她而起的崴脚受伤就像一个铃铛悬在她脑袋上,时不时晃荡几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所以在听他这么说后,时澄月又有了些歉意“对不起啊,我没崴过脚,真的很疼吗”
路梁盯着她那张绷紧的小脸,停顿了几秒“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这样看着更像是有事的样子啊。
时澄月注意到那道难住路梁许久的题,像抓住了什么稻草,眼睛一亮“我下次帮你问问林一砚这题怎么做吧”
藏在课桌下的手不停攥紧,路梁说“不用了,他未必做得出来。”
今天十二班的英语老师请了假,任课老师们又难得良心发现不准备来占课。十二班的学生们在教室里等了三分钟,终于听见外头沉重的脚步声,大家面面相觑,万分紧张,没成想进来的却是体育老师。
被压榨久了,大家不敢置信这节居然真的是体育课。
“赶紧走啊,再不走万一真来老师了怎么办”学生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乌泱乌泱的学生们往外冲。
林一砚坐得八风不动。
蒋凯承早就从后头储物柜里拿好了篮球,下巴一扬,问田鑫泽“这位哥干啥呢”
林一砚头也不抬,继续在本子上写着字。
蒋凯承俯下身子一看那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解题思路,笑出声来“您在这儿备课呢。”
林一砚有一种秘密被人窥探到的尴尬,他本子一阖“你管我。”
起身夺过蒋凯承手里的球“走吧。”
田鑫泽和蒋凯承两人相视一笑“我上次听见你管我这三个字,还是我读小学的弟弟给他暗恋对象写那狗屁不通的情书的时候,啧啧,那被人拆穿的表情,跟前面这位一模一样。”
蒋凯承“这备课进度,看着也不像是给咱班同学的啊。”
田鑫泽“你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啊,林一砚要脸。”
要脸的林一砚懒得搭理。
昨天语音电话打到最后,时澄月说她发现语音通话好像效率更高些。林一砚一听她那意思就是懒得再在学校里待一个半小时上晚自习了,于是主动说那以后都打语音电话好了。
时澄月刚兴奋了一阵儿又严肃着小脸,厉声质问他“哎林一砚,你是不是早就不想看见我了,打语音电话正如你所愿吧。”
林一砚的确没见过能这么劈叉的脑回路,否定的话刚到嘴边,他的思路也跟劈了叉似的,竟然理直气壮地嗯了声。
结果可想而知,时澄月气急败坏地说不能让他得逞,于是语音电话变成了视频电话。
太笨了,太可爱了,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