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这么说,大概是真的早有准备。
那些爆料未必全是真的,单就赵霓夏那天从江朔扬朋友那听来的,长文里就没有提到。不知是背后的人没打探到,还是怕收养关系太容易撇清裴却和他父亲罪过的关联,故意不提。
赵霓夏缓缓舒了口气,本该放心下来的,可胸口还是闷闷的。
握着手机静了片刻。
裴却轻声问她“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抿唇“问什么。”
“那些爆料,又或者是”
她没等他说完就打断“我没什么想问的。”
裴却沉默了一会,在这个黑夜里,低声对她说“其实没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
“”
静谧在夜下散开,弥漫在通话的两段。
他道“那些爆料是真的,也不全是。”
“我父亲是养父,我是被收养的,九岁之前一直待在孤儿院。”
“养母身体不好,我初中前她就去世了,养父生意破产,后来被人骗去做工地生意,骗他的人卷款跑路,他担了罪,在我初中时就坐牢了。”
“初中以后我就一个人过,读书,打工,赚钱,还债,再到进览众。”
“他被判刑是真的,坐牢是真的,我打架是真的,但害人那些事是假的”
赵霓夏忍不住道“你可以不用说这么多。”
裴却停了片刻,没再继续,只缓缓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霓夏默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手机两端安静得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又像是她自己的。许久后,她动唇发出声音,很轻的一句“这些年很辛苦吧。”
她没有问他那些真真假假纷纷扰扰,没有探究更多,而是问“是不是很累”
耳边又静了下来。
窗外夜色过于浓了,她的心也在这片暗色里被沉沉压到了底。
和秦奚聚会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混夜场,知道他年纪很小就开始打工,他当练习生被追债时她也知道他肯定过得不轻松。
这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更为具象的情绪。
难过,控制不住地替他觉得难过。
那边静了很久,“赵霓夏。”
“嗯”
他的嗓音有点哑,“你在心疼我吗”
“”
她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那低沉的,闷滞的,透不过来气的呼吸说明了一切。
“你不要难过。”他道,“这些都不要紧。”
“”
“真的。”
电话那端,裴却的声音很细微地发着颤,在这阵发颤中,染上了几分艰涩又愉悦的热意,“因为我现在真的很高兴。”
爆料发出的当晚,览众和裴却工作室就发了公告,表示会在第二天晚上正式作出详细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