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富太太没什么不好,有钱有闲,休闲自在。
后来张晓淳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没再找工作,做起了富太太,除了陪伴顾嘉远以外,她平日插花养鱼,学画学钢琴,日子过得也算是充实有趣。
但她却忽略了一点。
她能永远享受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顾孟靳一直都是爱她的,尤其她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女生,她没有能够与其他女人抗衡的资本,太容易被淘汰出局了。
当张晓淳意识到这些时渐渐变得非常神经质,她翻看顾孟靳的手机,偷偷跟踪他,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是谁。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大家仰视的漂亮温柔又优秀的大学校花。
她被婚姻生活磨平和煦面目,变成也个怨妇,仰仗丈夫,又生怕丈夫变心或离开,日子被争吵和担惊受怕占据。
顾孟靳疲于应对,当初满腔爱意被彻底消磨耗尽。
他没法对一朵玫瑰永远保持热情,何况这朵玫瑰日渐枯萎,刺都变成毒牙。
但他也并未打算离婚,娶张晓淳这样背景的女人他才比较自由,不妨碍他在外的诸多风流韵事。
张晓淳在这样的摧残下,变得越来越极端。
后来有天夜里,她抱着顾嘉远出门,想把顾孟靳逮回家,却不料出了车祸。
张晓淳在医院醒来时,得到两个消息。
一则是她的孩子顾嘉远离世了。
另一则是她怀孕了,肚子里又有一个新生命,便是顾屿深。
“她可能觉得是我带走的顾嘉远吧,我的到来只让她觉得痛苦。”顾屿深说,“不像顾嘉远,至少顾嘉远还能让她拥有以前和我爸那段不错的回忆,我的存在只能不断提醒她所有不好的记忆。”
顾嘉远变成了顾屿深。
张晓淳对顾嘉远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美好的、有远大志向的人,那么对顾屿深呢
也许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她当时身处深渊,便随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南知蹙起眉,想安慰,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上次那个爷爷才说的你妈不怎么管你吧”
“算是吧。”
她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口“那你父亲呢我刚才在那个房间里翻到了你父亲的一个病历卡,我看了,他好像那时候去看了心理医生,他有暴力倾向”
顾屿深喉结再次滑动,但最后他依旧笑了声,沙哑又温柔“原来那儿还有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他还能想到去看心理医生。”
他只说不知道他看心理医生,却不否认知道她有暴力倾向。
南知黑睫一沉,沉甸甸地垂下来,拢住眼眸。
心脏像被人抓住,呼吸不畅。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顾屿深的肩膀上。
她回忆从前看到那处疤的样子。
细长的一条,他肤色白,疤痕也就显眼,横亘在他肩头。
她轻轻出声“那你肩上的疤”
“嗯。”
他承认了。
即便做过心理准备,但这一刻南知还是愣住了。
她不忍心再看,偏头看向车窗外,抬手捂住了眼睛。
她从来不知道,顾屿深曾经遭受过这些。
她根本想象不到,也许谁都想象不到。
顾屿深张扬自傲,锋芒毕露,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人群中闪闪发光的那一个,是被所有人认为的天之骄子。
他怎么会经历过那样的事。
南知喉咙发紧,艰难地问“怎么弄的”
顾屿深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头发“转过来我看看。”
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南知鼻酸得不行,哽着声说“干嘛。”
“看看你有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