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白他一眼“给我拿衣服,冷。”
“好哦。”大反派软乎乎地应。
烧鸡是街上铺子里刚出炉的,酒也是刚打回来的佳酿,用热水温过,而今正是一口饮的温度。
容棠吃了个痛快,喝的也舒坦,懒洋洋地靠在椅背里,不太想动弹。
宿怀璟便一边温柔地给他擦着手,一边问“棠棠还生气吗”
容棠睨他“我气什么”
“不知道呀。”宿怀璟软乎乎地说着气人的话,却不等容棠瞪他,又说“许是棠棠聪慧,发现我在药里做了手脚”
容棠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可到底刚刚吃过夜宵,那点子气也顺着血管钻进了胃里,没冲到脑袋。
他斜睨宿怀璟,冷声道“呵。”
大反派唇角微妙地勾了一下,想笑,又怕引得容棠更加生气,硬生生憋了下去,温声道“我错了,棠棠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好不好”
容棠“既然都是狡辩了,为什么还要给你机会”
“因为棠棠疼我。”宿怀璟恬不知耻地说着,唇角绽开一抹笑意,眉目温顺地看向容棠,身子微低,替他擦着手,一副温润如水的做派,不像什么运筹帷幄的大反派,更像是闺阁里娇养出来的小公子。
因为受宠,所以格外矜贵,又分外娇气,嘴甜貌美,特别会哄人。
容棠心跳乱了一拍,暗道自己实在太没出息,可宿怀璟漫不经心地捏了捏他手,一阵酥麻的电流感便自指尖传到了手臂。
他猛地抽回手,瞪了宿怀璟一眼,没好气地指使“说。”
宿怀璟便道“棠棠身体不好,我又年轻气盛,太没分寸,总担心伤到你,要你跟我一起日日夜夜做混账事,泄了元气,反倒伤身,这才自作主张,加了几味药材,我再也不敢了。”
容棠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宿怀璟,戒备一点不减,甚至愈演愈烈。
这人姿态放得太低,反倒更令人怀疑。
宿怀璟紧跟着却又说“后来我见棠棠身子好些了,那日书房里你那般跟我说,我便反思了好久,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一些,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才又改了方子,棠棠这些天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的反应”
容棠耳廓一红,那点盛气凌人的气场瞬间弱了下去,咬了咬牙,骂他“畜生”
“嗯,我是畜生。”宿怀璟乖乖地给容棠又倒了一杯酒,说“棠棠哥哥就当自己养了一条狗吧,偶尔做出些混账事,也情有可原。”
“对吧”宿怀璟将酒捧到他面前,抬起上目线望向容棠,眸光流转间,眉目间俱是归顺的温和。
容棠却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气更大了。
倒不是因为他给自己加药,还好意思说他身子弱,难以动情;而是这种分
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好,却又因为不想他生气,从而无限降低身份,快要将自己贬进尘埃里的姿态,容棠有一瞬间,心下涌上来一股名为“恨铁不成钢”
的情绪。
他没接那杯酒,而是自上而下的凝视宿怀璟,冷声道“谁教的你这么说自己”
宿怀璟眨了眨眼睛,反问“这样不对吗”
容棠眯起眼眸,表情严肃“你是先帝七子,日后更会成为大虞的皇帝,张口就说自己是一条狗,尊严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