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得好凶,宿怀璟撇了撇嘴,道“可我愿意啊。”
容棠一瞬间卡了壳。
宿怀璟又接着说“而且棠棠明明知道,我自幼就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本也没人教我尊严是什么。在姨父家的时候,想吃口饭都要哄得表兄弟们开心了才能动筷子,尊严有什么用呢”
容棠“”
夜色深沉,容棠分明清楚,宿怀璟每一句话都有所预料和图谋,全是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和弱小,可还是情不自禁地甘愿被他算计进去。
他沉默片刻,不太开心地小声道“你好烦。”
宿怀璟眨巴眨巴眼睛,索性连话也不说了。
容棠无奈,叹了口气,泄气道“以后不准这样了”
宿怀璟瞬间就笑,乖巧点头“好的”
容棠“”
容小世子瞪了他几秒,心下火起,总该发泄,酒意又慢腾腾地撞着脑袋,胆一肥,想也没想地就起身往床榻走去“过来。”
宿怀璟状似迷茫地跟着他步伐,却问“棠棠要干嘛”
容棠脱了外套,重新坐回床上,回过头瞥他一眼“伺候我。”
宿怀璟愣了一下,实在没忍住,低下头低低地笑了出声“好哦。”
情到浓时,事态正酣,容棠沉浸在叫嚣的感官中无法自拔,宿怀璟却不知想到什么,凑到他耳边哑声唤了句“棠棠。”
“嗯”容棠眯眼看他,纯洁被欲望遮掩,风情万种。
宿怀璟心下一悸,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他。
一吻既毕,呼吸沉重交缠,宿怀璟问容棠“棠棠觉得慧缅大师是好人吗”
容棠不解,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床上跟自己说别人,也不清楚这人究竟怎么回事,要在这世上最原始纯欲的冲动下,跟他提佛门弟子。
但大脑实在昏沉,很难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理性而有逻辑的思考,他稍顿了一下,依循本能回答“大师心怀天下,普度众生,自是善者。”
宿怀璟眸光闪了闪,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晚秋萧瑟,一墙之隔的床榻之上,春色爬满了丝绸,开出点点不合时宜的梨花。
宿怀璟笑声低哑,发自心底地轻叹“好喜欢棠棠”
李长甫早在月前便被诛杀。
哪怕有大赦在前,人心于他向来是最好掌控的东西,让
仁寿帝推翻自己之前的赦令,
将一个本就判了死刑的罪犯重新送上刑场,
并非什么难事。
斩首那天宿怀璟下朝去御史台,半路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命双寿将车驾到市口,他下了车,跟着人群走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