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油星太少了,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江采霜用银针探了探,贴在锅上的油滴,连针尖都没不过。
陈县令应承道“回头我再让人去盘问盘问,余老大心里估计是藏着事。”
天色擦黑,众人便先赶回了县衙。
衙门上的大夫仵作忙活了大半夜,确信余老大家里和余家老宅的吃食都没问题。
厅堂内烛火通明,陈县令面露疲态,“就只剩余老大家锅底的油星十分可疑了,明日我便让人去问,一位守了大半夜,先回去休息吧。”
燕安谨一人起身告辞,陈县令忙起身相送。
送到安排好的住处,却发觉两人被分到了不同的院子。
江采霜困得眼皮子打架,由婢女领着,先进屋休息了。
倒是燕安谨,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县令一眼。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陈县令心里咯噔一下,战战兢兢地道。
“下去吧。”
“是、是。”陈县令额头冷汗直冒,怀着疑虑退下。
第一日清早,江采霜刚起床便听说,从开封府调来的吴仵作已经到了地方,跟着官兵去了余家老宅。
等她和燕安谨用过早膳,吴仵作背着木箱回来了。
吴仵作恭谨地停在几步之外,“见过世子殿下,夫人。”
陈县令陪在吴仵作身边,听见这声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姑娘竟是世子夫人。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俩,他倒好,居然自作聪明地把他们的住处给分开了。
他久居京郊,消息闭塞,从前听惯了燕世子不近女色的传闻,还没听说过他娶亲的消息,所以便没将两人安排在一处。
陈县令当即冷汗岑岑,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验尸结果怎么样了”江采霜连忙问。
吴仵作不卑不亢地禀报“暂且查明,尸体死于河豚之毒。死亡时辰约莫是昨日未时到申时之间,更具体的需要剖验之后才能得知。”
陈县令叹气道“村里人信奉死者为大,不可能同意剖验。”
就连刚才仵作要验尸,都被一群人要死要活地拦着,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说服他们,将尸体大致检查了一番。
能知道的信息,暂时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死于河豚毒”江采霜讶然,“他们吃了河豚”
河豚毒性强,若是不会处理,食用后轻则呕吐昏迷,重则丧命。
“余老大不承认,非说自己的孩子被妖怪所害,死得不明不白。”陈县令处理这些事情惯了,起初还会觉得头大,后来也练就了不往心里去的本事。
“可他们的河豚是哪来的河豚不是很贵吗”
陈县令平心静气,“有时候渔船上招工,余家老大也会去帮忙,谁知道他哪来的河豚。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不肯开口。”
所以这桩案子的起因便是余老大不知从哪弄来了河豚,自己在家偷偷煮了吃,害死了自己儿子。
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便呼天喊地地闹了起来。
江采霜细细思索一番,还是觉得说不过去,“不对啊,为什么只有孩子出事,两个大人却一点是没有”
“这下官一时也想不通。兴许是两人疼爱孩子,肉全让孩子吃了”
余老大不肯说哪来的河豚,又死活不同意剖验,案子便僵持在这里。
“先不管他们家的事,我懂一些医术,想检查村里痴傻的孩子,看看能否找出他们痴傻的原因。”
陈县令想了想,“您不如就去余家吧,余家孩子乖巧伶俐,也收拾得干净。”
不像昨日见的其他家的小孩,没有大人管教,脏兮兮的跟乞丐似的,满大街地乱跑。
“好,就按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