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大大的aha不停的在道歉,烫人的眼泪砸在了顾栖的唇边,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是咸的。
背着月光,顾栖看到了无声哭泣的恺因,那一刻他有些迟钝地想,原来龙鲸的眼泪也是咸的啊
恺因觉得很难受,但这样的难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顾栖。
曾经无数次差点儿被母亲杀死的时候他没哭,在维丹王宫里被势利的仆人当狗欺辱的时候他没哭,为了下一次相遇硬生生挖下一颗眼珠的时候他没哭,踽踽独行度过漫长时间、险些变成疯子的时候他没哭恺因忍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艰难都不曾掉过眼泪,却在知道自己弄丢了曾经的小贝壳时哭得像是个孩子。
这一刻的他只会停不住地说着道歉,似乎倾尽一切都想弥补监护人错过的时间。
“怎么哭的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这一次换成顾栖垫脚、捧着恺因的脸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恺因哭,一向温敛难测的aha连眼眶都红了一圈,异色的双瞳氤氲着不同的光影,左眼银灰、右眼鎏金,像是一头异瞳的猛兽,明明獠牙足以刺穿人类的肋骨,但却温顺无害地匍匐于青年的脚下,似乎在等待着原谅。
顾栖仰头,小心翼翼地吻着恺因的下巴,一边吻,一边道“别哭呀,我还在你身边呢还有说什么对不起呢,我有说过要怪你吗”
“但是我怪唔”
剩下的话被顾栖主动献上的吻打断了。
最初僵硬片刻的恺因很快反客为主,他紧紧搂着怀里的青年,手臂收紧到几乎将人揉碎在自己的骨子里。
落在唇上的吻一点点加深,精神力屏障之外的海风涌动着,朦胧的雾气久久不散,将银白的月光遮住大半,甚至连闪烁的星辰都寻不见几颗。
卡通蜜蜂模样的提灯被挂在了观测塔的栏杆上,微弱的暖黄色几乎成了325米高空上唯一的光源。
不知道什么时候,宽松且面料发硬的风衣被平铺在观测塔的镂空铁架台上,两顶鸭舌帽搭在了突出的球形栏杆顶,恺因那头深红色的长卷发铺开,丝丝缕缕打着旋儿落在了镂空的缝隙之间,而顾栖则跪坐在aha的腹部,那枚吻即使变换了位置都不曾分开。
蜜色的手指勾下了缠绕在黑发上的缎带,于是它们瞬间散落下来,与铁架台上的红发相互交错,蜿蜒出了双色的长河。
矗立在海雾迷蒙中的325米高空的观测塔上有什么
有一对藏在精神力屏障下的爱侣,正做着晋江不让做的事情。
氤氲的雾气从海面延伸到远方,飘过窸窣的树林、掠过静谧的沼泽、散在无人的街道,只有夜里的鸟儿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撕开了荒原之星上的安静。
被留在星舰里的绒绒望着窗外的星空,正叨叨着自家大小两个主人为什么还不回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