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你们是不是对“英雄”形象有什么误解
小二见她面露诧异,不时回头,眼神遂也落在她紧牵着的俊美少年身上。
表情明显地愣了一瞬。
回过神来,又忙低声轻咳掩饰,随即冲谢沉沉义正言辞道“都说这样貌不过身外之物,我看也是。姑娘家家的,看人更需得多瞧瞧这人呐,有没有志气、骨气。若是单靠着一身好皮囊”
话音未落。
沉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色顿时一冷,道“我家郎君至少还有一身好皮囊。不像有些人,单看皮囊就够腻味了。”
萧家老太太有眼无珠也就罢了,怎么人人都这般“有眼不识泰山”
她可以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尊老”,却绝容不得连萍水相逢的陌路人、都当着她的面要踩上魏弃一脚。
语毕,连灯也不看了,拉着魏弃便要走。
“什么灯王,”沉沉小声咕哝道,“人都没画明白呢,阿九,我们走。”
可两人还没从人潮中挤过身,忽又听侧前方有人喊“阿姐阿姐”
是萧殷的声音。
沉沉循声看去,只见萧殷、黄家小五娘、还有金家的三公子,几个孩子围着一长须老人,正在酒楼外头人挤人、提交灯谜答案的书桌旁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萧殷艰难地挤到她身边来,看她一眼,又红着脸、怯生生地看向她旁边的魏弃。
“这、这就是大”大美人
萧殷结结巴巴,脸上是沉沉从没见过的羞赧和乖巧神色。
她却来不及想太多。
眼见得他险些把自己在背后给魏弃取的“诨名”给说出口,吓得忙一把捂住他嘴,又连连比着“嘘”的手势,“对,这就是大恩人,大恩人,你叫他阿九哥哥便是了。”
说完,又忙转移话题,连珠炮似的问“你怎么在这你同五娘他们在猜灯谜猜着了没”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这还是萧殷第一次乖乖叫她“阿姐”。
萧殷点了点头,脑袋往下埋着,好一会儿,又悄摸偷看了一眼魏弃。
沉沉问他“可猜出来了”
萧殷这才回神,道“我们正等着夫子写最后一道对联呢。”
沉沉闻言,往那人堆中一看,方知,原来那白须老人便是学堂的文夫子。
这位老夫子,是城中出了名的性子敦厚,爱生如子。
遇着穷苦人家交不起束脩,家中孩子却有些天赋才学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过来旁听上课。
文夫子会来掺和这猜灯谜的热闹,八成也是给这些学生撺掇的。
沉沉一向很敬重读书人,闻言,忙要上前去同夫子见礼。没走几步,萧殷问她魏弃怎么不来,一副依依不舍。连连回头的模样,她无奈,只好又回头唤魏弃一并来。
文夫子白眉微拧,正为最后一道对联犯难。
见沉沉过来寒暄,却仍是笑着放下笔,与她聊起萧殷在学堂的表现,言谈中不吝夸奖。
只是末了,又忍不住轻拍了拍身边几名学生的肩膀,叹息道“可惜可惜,学堂恐怕办不过今年了。”
“为何”沉沉愕然。
“老夫家中,尚有百岁老母,年前不慎摔伤了腿,从此卧病不起,”文夫子道,“我虽年过七十,膝下门生无数,可此生却未能尽于孝道。如今老母病重,学堂又入不敷出、聘不起旁的夫子别无他法,也只能暂且关闭。”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尽都沉默。
小五娘默默垂泪“所以、所以我们才想叫夫子来猜灯谜,若是得了那十金,兴许便能”
“我都说了叫我二哥给”金家小少爷立刻跳脚道,“可夫子非不让,说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