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所有的信付之一炬。
“可我若不烧了它所有人,不对,总有人会发现,他们迟早知道你对那女人的想法,她是你的弟妹她是魏弃的女人。你怎能罔顾人伦”
“罔顾人伦。”
魏骁一字一顿道,末了,却明明白白地反问“那又如何”
赵明月脸上一白,竟半晌没说得出话。
只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颤巍巍抬起头来,看向他不觉烧红的一双眼。
那眼底,分明是一片沸腾的杀意。
“如若不是你,”他轻声说,“在魏弃赶回之前,我本该更早地做完了,我原本要做的事。”
比如,偷梁换柱。
比如,让她假死后,以另一个身份陪伴在自己身边。
这些,他本该都做得到的。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把一切都毁了。
谢沉沉死了死在前生一般无二的冬日,死于剧毒。据闻,死相可怖,惨不忍睹。
世人皆以为,七年前,他得知上京发生的那场惨剧,一瞬仰天长哭,哭的是自己的父兄受戮。
是天下将乱,一切已成定局,他不甘臣服,便不得不沦为“乱臣贼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哭的,是他的妻。
他本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本以为,一切尚有转机,以为魏弃能护得住她,来日,待他登顶九五,仍有无数办法,可以把她夺回手中。
可他终究还是迟了。
命运让他永远迟了最关键的那一步
于是,之后的每一步,便都步步皆错,无可挽回。
“但,你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让你死。”
魏骁忽的伸手,扶住了赵明月趔趄着、险些栽倒的身躯。
“你是辽西的王姬。”
他眼底幽暗,话似叹息“你不能嫁,不能走,不能离开辽西半步。”
七年来,他早已摸透,辽西的这二十万大军,足够支撑他与魏炁一战。他不是龟缩求存的赵二赵五,他于辽西,从始至终毫无牵挂,他真正牵挂的,是那张远在千里之外,却可在瞬息之间动摇山河、主宰一切的龙椅。
但如今,他还需要时间,将赵二那群人的势力尽数收归手中需要一步缓兵之计。
“阿蛮,你的确不能嫁。”他忽然重复说这一句。
目光望向门外,一轮悬月盈空,今日,正是满月。
家好月圆时啊
辽西王姬的择婿大宴,挑的,的确是个上好的黄道吉日。
只可惜,明月盈缺不由人,苍穹之下,世人的命运亦从来不由自己掌控。
怪只怪,性命不足贵;
怪只怪,人上人压死万般人。
“你不能嫁,但是,有人可以,”他说,“阿蛮,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安分一点。”
他的手轻抚过她脆弱的脖颈。
拇指上,玉色的扳指,泛起润泽的莹光。
“明白我的意思么”
“”
“从今日起,阖府上下,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