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他就直接冲进主编的办公室。主编正在和妻子煲每日例行电话粥,电话却被“砰”的一声按断了。
“路易斯你疯啦”主编像只土拨鼠一样尖叫起来。
路易斯则吼回去“今天下午我们要出一期号外,就用我拍的照片。和印刷厂联系,印一万份不五万份”
主编傻傻地张大了嘴。当他的神智终于再次控制住身体时,路易斯已经绝尘而去,一头扎进了暗房中。
“你拍到龙了吗”主编将暗房的门敲得哐哐直响。
暗房里传出摄影师的吼声“印十万份”
巨大的动静让每个编辑室中都探出好几个脑袋。
“要我们把他拖出来吗”一名编辑问。
主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这没眼色的东西你还听不明白路易斯的意思吗给我去叫印务来联系印刷厂号外首印十五万份随时准备加印”
整个编辑部仿若一台精密的机器,在主编的命令下飞一般地运转了起来,齿轮之间几乎要擦出火星。
文字编辑将记者笔记本上的内容翻译了出来,并整理成普通人也能看懂的文字。美术编辑则以最快速度设计好了版面,并留出空白位置,等着排上图片。
号外的头版,除了首都每日通讯的刊名之外,就只有三个无比巨大、无比惹眼的字
龙龙龙
每个人都忙着脚不沾地,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整个编辑部热闹得仿佛交易日的证券公司大厅。
同时,每个人都紧张不安地等待着。他们不知道路易斯会拿出怎样的照片,也不知道号外能不能激起人们的购买兴趣。
十五万份,哪怕是在人口超过两百万的罗伊尔市,也不是一个能轻易消化的小数目。这是一场赌博,赌输了,报社将会损失一大笔钱,多印的报纸只能拿去填海。可万一赌赢了
这是首都每日通讯编辑部历史上最漫长的一个中午。每个人都如坐针毡地等待着。主编几乎把自己的指甲都给咬秃。
下午两点,暗房的门徐徐打开。门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捏着一叠刚洗出来的照片。
下午三点,向来在这个时间休息的印刷厂忽然之间忙碌了起来。
下午五点,太阳西斜,罗伊尔市街头的所有卖报童都开始玩儿了命地吆喝起“号外号外龙龙龙”。
下午六点,二十万份号外销售一空,印刷厂不得不连夜加班加点地加印,印刷机都报废了两台。
到了七点大部分罗伊尔市市民坐上餐桌、和家人交换一天的见闻的时间许多家庭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当天的号外。
没能抢到报纸的人家只能向邻居借阅。若是连邻居也没有报纸,那就只能依靠人力奔走相告。
街头甚至出现了一幕奇景衣着体面的绅士沿街翻找垃圾桶,希望侥幸找到一张被人丢弃的报纸。
以捡拾废品为生的流浪汉忽然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角色,因为他们能变戏法般的变出几张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报纸,然后以百倍于原价的价格脱手。
到了晚上八点,只有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隐士才不知道“巨龙来到罗伊尔市,为地城娱乐运送魔力石板,并与洛林地城先生亲切会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