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望向窗外,只见风铃叮铃地摇晃着,树影之间,廊下安置着晒褪了色的竹子摇椅,太子嫔娘娘惬意地坐在摇椅上,手边的小几上摆着红彤彤的果子和喝了一半的茶,还有被风吹得翻了许多页的书,她怀里还撸着从墙头跳了下来,在她身上翻滚蹭痒的猫。
等稀里糊涂、乱涂乱画、连蒙带猜好歹将两个卷子都写得满满的,兆氏与其他秀女都收到了太子嫔娘娘赏赐的手帕或是团扇,等出了毓庆宫,兆氏才犹犹豫豫地问向她身侧沉默无比的完颜氏“完颜姐姐,那个你第二卷第一道题答的是什么啊”
完颜氏也有些欲哭无泪,道“我写的敦煌县,不知道对不对”
还没等兆氏说话,另一个秀女就插嘴道“啊,不是甘肃吗”
“你啊这说得什么话,敦煌县就在甘肃啊”
“我写的红山口。我看过阳关考”
“可是娘娘问的是阳关在哪个州府,你写红山口怎么能算对呢”
兆氏看向一边安安静静站着的富察舒和,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问道“富察姐姐您写的什么呢”
富察氏微微笑道“写的是直隶安西州。”
这些秀女们才恍然大悟,没错啊,甘肃隶属直隶,下辖九府七州,安西州下头正是敦煌县,敦煌西南为阳关,但题目问的是哪个州府,反倒不能写敦煌了
而毓庆宫后罩房里,满脸通红的弘暄、正低头翻看卷子的弘晳都被程婉蕴摇着扇子逼问觉着哪个好。秀女们在笔试的时候,两个儿子都被她叫过来在屏风外头看了一眼。
弘暄已经有了少年人模样了,天天被要求跳高摸梁的他总算蹿高了一个头,如今有了少年人该有的青竹一样的身板,但被程婉蕴笑着问的时候他还是会露出腼腆的神色。
实际上他根本没好意思多看。
“全凭额娘做主”不论程婉蕴如何步步紧逼,他也只有这句。
程婉蕴都想戳他额头了,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把人叫来让他看,他居然没好意思看本来她就有点没头绪,结果这孩子还不看,不给她点提示。
她只好转向另一个让她头疼的好大儿“你呢。”
为何她对弘晳头疼呢,因为她准备把弘晳叫来相看的时候,弘晳从满桌子的设计稿里茫然地抬头问她“额娘,我可以不娶吗”程婉蕴整个炸裂,瞪圆了眼“什么,你再说一遍为什么”
“儿子想把屋子都改成研究所,莱先生有好多研究所,我一个也没有。”
“这和你成亲不成亲有什么干系”程婉蕴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