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还是不喜身上染上这些东西,所以低头看怀中的人时,垂着眼眸神情有些恹恹的,是明显的不开心。
因为她又是故意的,执着将那雪白的衣袍染得再脏一点,然后又因为脏了而厌弃。
坏家伙。
褚月见歪头观他冷眼冷眉的模样,像是初雪,又似幽静的古泉水般清泠泠。
好一尊慈悲面,无情目的阿难神。
若是之前瞧见奉时雪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可能还要担忧这尊阿难神,是不是在心里盘算着将如何犯杀戒。
但现在她竟觉得半分也不害怕了,甚至还敢嬉笑着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将他想要犯杀戒的思绪逆转,嗔欲一样也是犯戒。
披散的乌发如瀑如绸将她白皙的脖颈遮住了,仰头展露着浅浅的梨涡,未施粉黛的脸纯白得像是盛开的花,明媚又纯真。
四月盛开的桃粉都未必又这般娇艳的模样,带着微醺的香气将人缠绵地裹在里面。
心如沥沥的雨水落水榭,荡起了涟漪。
褚月见踮起脚尖,探头用唇碰了碰他的眼,然后含住鸦羽般浓密的眼睫,感受着它的细微颤栗。连同
一起颤抖的还有被娇柔花枝压住的树干,分明能反击却还是让自己处于弱势。你矮一点好不好,好累呀。她眨着眼眸,语气软和得像是裹了蜜。
分明才踮一会儿脚,整个人还趴着将力道全部都压在他这里,却娇滴滴地出言喊累。即便是被骤雨浇打的娇花,也不该这般柔弱。
奉时雪没有如她所愿将自己的身躯矮下去,而是直接抬起了她的双腿,让她整个人都挂在自己的身上。
他偏头看她眼中情绪,藏于暗处的墨眸暗幽幽的这样还累吗这语气都没有半分的起伏,冷淡得像是雪霜。
褚月见不满意他总是这般冷眉冷眼,总觉得好似什么情绪都没有办法影响他,虽然知道现在他才给自己零分的好感。
阿难小菩萨都是知晓情爱与欢愉,才得道顿悟的,奉时雪虽然也尝过,还没有顿悟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无悲,无喜,无嗔痴。
褚月见心中升起一股,强烈且不可忽视的感觉,想要欺负他,狠狠地欺负,最好是哭出来。犹如窗外下起的沥沥细雨。
滴滴嗒。
褚月见觉得恶从胆边生了,环住那脖颈的手渐隐入雪白的衣袍中胡乱摸索着,找到了之后用力捏了一下,
她眯着眼眸嘴角带着恶意,将那如指甲上染的朱红丹蔻一样红莓揉在掌中。
果然那张八风不动的脸微微变了,一向稳重自持的男菩萨舍得腾出一只手,将她作乱的手抓住,眼中带了些情绪。
别乱碰。气息虽然不稳却暗藏了训导。生气了。
虽然是得逞了,但她最不喜的便是这样的语气。没有谁能训诫她。
他越是不让,她便就越是要去碰。
所以她看向奉时雪的视线,隐约带上了挑衅的笑,然后当着他的面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张口便咬上他的脖颈。
她含住了滚动的喉结,用牙齿挡着不让它乱动,然后乐此不疲地欺负着。她像是攀附在墙面的凌霄花想要扎根。
奉时雪因为察觉她的行为,不知觉中双眸微微有些湿润,腰身靠在桌子边沿,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那扎了根的凌霄花不断得寸进尺,往上攀爬,吻咬住赤红的莓果,花香如丝丝袅烟无孔不入地钻进去霸占着。
虽然奉时雪现在又些许神情迷离,但理智却还在,并且直觉告诉他,褚月见的行为不对劲。前不久还摇晃着眼中的泪珠骂他,咬他,抓他,现在却这样轻柔地呵护着。他并没有动用任何的外力,她第一次这般主动缠过来,且一点后果也不计较。你衣裳脏了。褚月见忽然抬头弯着嘴角,指尖依旧还在轻柔地转着圈。她看着眼前神情泛红的人,好看得像一副画,分明格外淫荡,却显得分外的清冷。
嗯。奉时雪喉结滚动了一瞬,轻声地回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