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夹杂着有用信息,大多数是废话,费奥多尔会在他差不多停下的时候接上一句来让话题展开到另外的方向。一些危险的话题会被盯着的士兵喊停,可他的警惕心还是不够。
这顿饭吃了很久,清张也收获了不少情报。
和那些俄罗斯那些令人费解的安排相比,同样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米哈伊尔的弟弟原来是这种类型吗
那种有意识的对话绝对不是在闲聊,插入的时机和内容都得把控得很准,还要作出预设,话题不会直白到能让另外的士兵察觉至少得先大致摸准这两个人参差不齐的敏锐度才行。
清张后知后觉想起,原来在来吃饭路上,费季卡和士兵的交流还有这么一层目的在。
这两兄弟的风格也差得太远了。
说起来,他的病好了吗感觉还是在发烧的样子。
在达尼尔的喋喋不休中,清张还能抽出思绪来想这些有的没的,最后,是身后的一个声音彻底终止了这次对话。
“日本人。”
松本清张闻讯转头。
马克西姆高尔基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他这次穿着军礼服,不是清张之前在电视里见过的那类俄罗斯军服。
灰黑色的硬挺制服,饰绪、袖章、臂章、武装带整整齐齐。三排勋表上别着金星勋章,下则是圣安德鲁勋章,在西装外套的左胸前整齐排开。
应该是参加某种典礼,或是面见重要的人才会有的正式穿着。
也不怪一直话痨的达尼尔也噤声,安静啃着土豆。
军装的男人更加肃然,他的体格完全撑得起这身衣服和荣誉,不苟言笑的面容泛着冷硬,连每一根发丝都工整地呆在应该在的位置上。
高尔基颔首,酒红色眼睛睥睨着“你们两个跟我来。”
松本清张慢吞吞想他心情应该不太好。
高尔基将他们带去了另一栋稍高的楼。
这栋楼要明亮很多,里面甚至还有供暖。里面的士兵呈现出更为精神的面貌。
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喀喀的声音,在四层最深处的房间外,高尔基停了下来。
“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等见面结束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兄弟会去该去的地方。”他看着清张,“你留在这里。”
松本清张“”
没有继续解释,高尔基推开了门。
这是个温暖又明亮的房间,与他们分开一天一夜的米哈伊尔正坐在一张棕色木桌旁,双手合拢,垂着头,似乎是在祈祷。
他面前摆着一瓷杯装的热茶,而在木桌对面空着的位置前则放着另外一套空掉的瓷杯。
听到开门声,米哈伊尔抬起头,在看见松本清张和费奥多尔后,惊喜从他眼底迸开,几秒后眉毛垂下去,流露出浓郁的悲哀。
「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他捂住脸,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在这个时候,你来了不应该这样的。」
费奥多尔敛着眼走到了米哈伊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