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血色记忆被唤醒,清水善直勾勾地盯着太宰治,像在他背后看出了某个地缚灵。
但少年轻描淡写地挠挠头发,浑不觉自己手上多出的血腥,“打扰啦”
“啊”围观的学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本散在各处,现在一股脑向着清水善身后簇拥而去,既想躲开尸体,又想得到老师的庇护。
尖叫拉回了医生的神志,他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尝试,前所未有的大胆,这种胆量或许并不来源于他本身。
清水善将律师的尸体平放在地面上,拿出口袋里的手电,拉开眼皮,照射瞳孔,又拉过已经开机的脑电图机,将导线完全连接,“参考我说的脑死亡标准,对光反射和呼吸运动消失,脑电波平直,在医学的角度上讲,他已经死亡。”
医生平铺直叙的语气令同学们直冒冷汗,但随即清水善话锋一转,“子弹里混了强效麻醉药物,摄入后可以令人体进入暂时性假性脊髓休克状态注7,他们二位是宣传科的特邀演员,现在隐藏摄像头正在拍摄教学视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既定的剧本,为了记录真实反映,我没有事先通知。”
理由惊悚又牵强,但清水善的表情一本正经,同学们错愕之下竟然混了个半信半疑,有胆子大的甚至也学清水善的模样检查起律师的对光反射,其余人也围在一起惊叹医院教学真是下了血本。
医生消无声息离开人群,走向门口,太宰治还在那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水善延续的闹剧,见他走近,偏过头,挑衅地昂起头。
他好像不喜欢刚才这个掩护,清水善思忖。
“本来想在病房里给你看的,现在也行。”清水善直视少年的眼睛,伸手拿出口袋里东西一张纸,或者说,一张遗嘱证明,医生将证明翻过来展示给太宰治,乙方受让人的横线上,“清水善”三个字端正清晰。
“字已经签了,遗嘱就在这里,港口黑手党的继承权什么时候交付”
少年的笑容消失了,放下所有表情后他的面庞柔软稚嫩,这是第一次,清水山看见卸下面具后的、本真的太宰治。
但返璞归真只有瞬间,下一刻,少年轻笑一声,再次抬手
“砰”
杀人者晦暗的瞳孔中,被杀者猝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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