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问问关于陈幻的事。
这句话在白境虞嘴边过了一遍。
想起陈幻藏着心事的沉默侧脸,白境虞心口被微痛的酸涩攥了一把。
算了,没事。
最后没问出口。
停顿之后,掐断了特意来询问的意图,小徒弟听出了白境虞的犹豫和难言,聪明地没有追问,贴心道
嗯嗯,师父什么时候想再打听了就告诉我,我快马加鞭去问。
白境虞让她注意休息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是五月的风带着初夏渐起的热意,还是想起陈幻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发烫。
白境虞雪白的后颈罕见地有些湿意。
她思绪飘忽着,握着手机往里走,刚走两步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行程提醒。
提醒她下周三有重要待办事件。
这是每年她都需要去做的。
即便不提醒,也不可能忘记的事。
碎金般的阳光从老榕树层层叠叠的缝隙间洒下。
落在白境虞因回神而忽然闪动的眼睫上。
白境虞将行程提醒关闭,锁屏。
置身山巅下一秒就要坠落的晕眩幻
觉,让她额头上渗出些冷汗。
立刻拿出陈幻给她买的那盒水果糖。
什锦水果糖里有好几种味道,没看,随意挑了一颗,像吞服救命药一般迅速含入口中。
柠檬味酸得她两腮发软,熟悉的果味让她摇荡的神魂逐渐镇定。
白境虞有种职业天赋,对未知风险的预判,甚至是预感非常准确。
暗涌正藏在平和幻象之下。
今年夏天,或许有事发生。
等心跳归位,推开院门,见易织年坐在凉亭里往池塘中喂锦鲤。
“终于来了。”
易织年一把将鱼食全撒了出去。
“怎么不进去”
“这不是等你吗”
易织年向身边的露营推车抬了抬下巴。
推车里放着两个大玻璃罐,里面大颗大颗的野生杨梅已经被深褐色的酒浸泡得只剩模糊的轮廓。
“礼物准备好了,你得自己拿进去。这叫做戏做全套。”
“你的礼物是”
“领带,正好配叔叔的新西装。”
易织年帮白境虞准备的是白决最近的心头好,有钱难买的。
自己则选择了商场里明码标价的物件。
她对自己在这重组家庭里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身份,一向看得很明白。
不要抢继父正牌女儿的风头,不要让母亲难做,是她未成年的时候就学会的“美德”。
管家过来把白境虞的行李箱拿进去。
白境虞自己拉推车,和易织年一起往里面走。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