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织年在跟舒泉发微信,边发边笑,回答白境虞
“跟我客气什么。”
今天是白决五十六岁生日。
每年这时候都有一堆人,想送点能送到他心坎里的礼物而大费周章。
有一年甚至为了谁能第一个来“拜寿”在社区门口互堵,闹出好大的笑话。
万嘉城随便拎一个业主出来都是财经新闻上的熟面孔,不想再被人看热闹,打那之后白决生日不收任何人礼物,甚至闭门谢客,只
和家人安静吃顿饭。
这对异姓姐妹一起进门,还没见着两位家长,就听见他们的低语。
白决坐在沙发正中,紧握的拳头压在膝盖上,脑袋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得低垂。
即便看不见双眼,咬得像石头一样硬的咬肌清晰地暴露了他此刻正处于盛怒的状态。
盛怒的同时,慌乱也显而易见。
“这事绝对不能”
易雪林坐在他身边,原本温柔知性的脸此刻透着苦意。握着丈夫发颤的手,一直想要帮他打开拳头纾解压力。听到了脚步声率先抬头,发现白境虞和易织年进来了。
和她们对视的同一时间,易雪林脸上的愁苦立即被笑意取代。
“境虞,年年,来啦。”
人都到眼前了,自然是来了。
易雪林说这句废话的作用自然不止是打招呼,更是在提醒白决,女儿们来了,不要继续说下去。
看这场面,白境虞心里有数了
这事跟我有关。
白决缓缓抬起头,非常勉强地抬了抬嘴角,暂时控制住了情绪。
眼睛因暴怒而血红的颜色,却难立刻消退。
白决发现白境虞正在观察自己,不自然地移开了脸,沉着声音道
“都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帮厨将一道道菜从中餐厨房传出来,管家上菜。
易雪林拉开椅子,亲自为大家摆好餐具。
一家人坐到餐桌前,易织年默不作声地喝饮料。
白境虞垂眸不语,一如既往面若冰泉。
易雪林专心摆放菜品,将白境虞和白决喜欢的菜放到伸手就能夹到的位置。
白决的心思不在菜上,手指心不在焉地抚摸酒杯,谋划着说点其他的事来驱散紧绷的气氛,以免聪明的女儿想起询问他愤怒的缘由。
他看似不经意地谈论起市值蒸发几百亿的紫山工业集团。
问不久前的反收购案是不是出自白境虞之手。
白境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没错。”
白决还没吃饭先喝酒,放下酒杯的时候说
“紫山工业的董事长和我同一年来的s城,他也是s城建设的元老和功臣,背后商业版图非常复杂,利益牵扯极多。你得罪的不是他一个人,以后在工业资本恐怕很难行走。”
“这是我工作分内事,如果他觉得得罪,那得自省一下。”
“工作也要看值不值得接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现在在业界的形象太强硬,这不好。你快三十岁了,应该学会温和达成目的的手段,不然以后与你共事的人会有防备。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得罪的人多了,人家会记恨的,总有天会想方设法报复你”
白境虞失去了谈话的耐心。
“管好你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白决刚刚拿起筷子还没吃半口饭,“啪”地一下又拍了回去。
“什么叫用不着我操心你是我女儿,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眼看着父女两人又没两句话就吵起来,早就做好准备的易雪林来打圆场。
“哎呀,吃饭的时候不说工作上的事,也不怕消化不良。年年,你不是给你白叔叔买了条领带吗,过几天出席峰会刚好用得上。去拿来给你白叔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