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刚坐下时,确实满是不自在,但坐了好一会后,好像也逐渐习惯了些。要是每日都来他这屋中坐一小会,也能早日习惯与他亲近。
嵇堰
方才坐在他身旁还僵硬得像块石头的人,都敢提出来在他的屋中多坐一坐了。不对,她一直都这般得寸进尺。
明明畏惧他,却敢主动来寻他,要与他住在同一个院子。明明不敢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却敢主动要求与他宿在同一个屋中,同一张榻上。
莫名的,
嵇堰心下起了些坏心思,挑眉说“你总不能屡屡撩拨我,却没有半点表示吧”
滢雪听到“撩拨”二字,愣了好半晌,蓦然面红耳赤的反驳“我没有”
釉堰下巴抬起“没有吗”
“哪里有”她连碰都没碰过他,哪里算得撩拨。就是给他撩拨,她也没胆子撩拨呀
嵇堰复而坐了下来,手搭在榻头凭栏上,略微往后靠“这轻薄可不仅算是肢体上的接触,便是言语上也算。
顿了一下,又说“你每每都夜深人静来寻我,还扬言要与我同居同榻,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思多想,不是吗,嗯
滢雪忽然间反驳不了他的话。好像她确实是想要撩动他来着,只是她皮子薄,被他这般直撂挑破,她哪里敢承认。
对上嵇堰那似笑非笑漆黑眼眸,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我不来便是了。”她红着脸喊了声,转身拉开门,快步跨出了屋子。也不装端着了。
望着戚氏落荒而逃的背影,嵇堰唇角微微上扬。被牵着走了那么多回,倒也算扳回了一城。
滢雪急急走出了屋外。
萝茵见状,怔了怔,连忙跟上“姑娘怎了”
滢雪红着脸,也不与她说话,一路快步走回了西厢。灌了一盏水后,心绪才平定下来。
萝茵见主子这般慌张,心里“咯噔”了一下,试探的问“姑娘,可是郎主方才做了什”
“好了,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滢雪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依旧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分明是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萝茵担心瞧了眼姑娘,但还是退出了屋中。
翌日,滢雪差人去让洛管事准备马车,说是出去购置一些物件。实则,她是要出府巡视一下洛阳的几间铺子。
主要目的是找到赵秉他们,差人去调查采药女。把柄捏在手上,也不至于让采药女与她那两个情郎打个措手不及。
她用完早食就出了府,如嵇堰所言,她才不去老夫人那里触霉头。昨日顾媪从鹤院离开后,她就不信没在老夫人跟前挑拨。
再说了,嵇堰还
要处理那两个教坊出来的女婢呢,老夫人指不定还以为是她撺掇的,这段时日还是不要去颐年院的为好。
滢雪到胭脂和首饰铺子都随意逛了逛,随后才去自己的产业巡查。
留在洛阳的六人都分散在几个铺子里打下手。
到了药铺,萝茵拿着印信给柜上的掌柜瞧。
掌柜瞧到了印信,再看出现在铺中的年轻女子,连忙从柜上走了出来,恭敬道“贵客请到里间坐。
说着,走到隔间外,撩开了垂下来的帷帘。
滢雪带着萝茵入了隔间。
掌柜放下帷帘后,把药铺门关了一半,挂了个暂不待客的牌子,随后到后院喊人。
须臾后,一个身穿着灰色短袍,腰后别着一把短刃的年轻男子入了隔间,男子十八九的年纪,长相俊秀,可偏生是个冷面瘫子。
男子入了隔间,朝着上座的年轻女子一拱手“属下赵秉见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