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痛,原是被他控在怀里的人狠咬了一口。
是长久静默的发泄,谢琼琚咬得又狠又久。
布帛和皮肉都在她贝齿间磨扯,直到舌尖弥散开血腥,她才有些回过神来,慢慢退开身,看着他磨损的衣衫,泛红的破皮,只垂着头往后退去,喃喃同他说“对不起”。
不要紧贺兰泽上来扶她,小心翼翼道,你发泄出来,可好受些谢琼琚看着他的伤口,跑去寻来常备的药膏,给他抹上。
之后,贺兰泽给她穿好衣袜,哄道,“我以后不提了,你也不气了,成吗”谢琼琚点点头。
她其实原也没有太过于纠结他是否相信。只是有句话,每次在她梦魇中徘徊。
他说,你能承担什么
这是实话,她真的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承担不了。譬如眼下,分明就是他为了她特地晚走的。贺兰泽陪着她,原是很好的事。
但如今谢琼琚并不这样觉得,她总觉的又给他添了麻烦。验兵那样大的事,几万人准备的事宜,就这样延后了。
她告诉自己,是他一片心意,不要多想。想的越多,头就越疼,得不偿失。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每日她午后歇晌,他都去往兰汀处理公务。有那样一回,她借送茶点为名,在外院听得清楚。一波又一波的人都在催他前往,因为之后还有旁的事。
他们说,殿下这是因私废公,还是为着一个女子,实在过于儿戏吕辞说,太孙殿下喜欢你,可是他落到了什么好贺兰泽自己说,你能承担什么还有那日的三柱断香,她其实也很清楚,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的母族其实从未接纳过她。
可是,偏他又这样努力地对她好。
十月十五,明月皎皎,又圆又亮。
因谢琼琚已经连着三日没有梦魇,人亦稍稍精神了些。贺兰泽心情甚好,在薛灵枢处看她脉案时,留下与他对弈了几手,多饮了两杯药酒。
他酒力不好,鲜少饮酒,对外应酬多以柘浆代之,只有在薛灵枢和公孙缨处,偶饮药酒。这日饮酒,说来是心情佳,实乃是压力大。
薛灵枢送他回来时,有些报赧,道是已经给他施针醒酒,但怕是少不了头疼脑胀。谢琼琚谢过,将他扶去榻上。给他擦拭时
,他尚有意识,还在与她道歉,不该在外饮酒。然待谢琼琚自己沐浴出来,贺兰泽已经彻底睡着了。
谢琼琚立在榻盼看他,恍惚间看到新婚那日,十九岁的少年玉冠喜服,郎艳独绝,也是这样先她睡去,委屈间低语,“我没在外饮酒长意,你莫恼,是合卺酒
这夜,原不仅只有谢琼琚想到新婚夜,半醉微醺的男人也想起了数年前他们成婚的那一日。明明他们那样相爱,如今却要这样艰难。他抱着怀里骨骼脆弱、眉眼枯寂的妻子,嗅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令他痴迷的心醉的芬芳。
他半睁开眼,缓缓支起身子,看身下朦胧的人。
伸出一只手,揉她柔软的耳垂,抚她深凹的肩窝,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终于在起伏线条、海上明月里,感受到肌肤腾起的温度。
谢琼琚醒了过来,本能地抗拒,却被一点神思控制。这是她的夫君。
贺兰泽醉意未散,感知有些迟钝,征伐欲却上涌,一手掰住了她肩膀,许是过于瘦削的触感让他回神,有没有弄疼谢琼琚放松下来,摇了摇头,冲他浅笑。于是,最后的衣衫褪尽,久违的爱人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