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能爬起来跑到最近的便利店买到酒,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近三小时。
即使变成了理想中的少女模样,我也找不到那两人去了哪里。
这是正常的。
我并没有超人那样的听力,也没学过怎么从纷繁的街道中提取到自己想要的线索。魔法少女并不是万能的。
于是在哥谭漫无目的地逛到晨曦升起,我返回了垃圾场,把留下的一地残骸收拾起来。
要细分属性的话,我大概是动画里的纯攻击流派,魔力并没有任何修复功能,只能一点点动手打补丁。
万幸这十几年的打工人经历让我对这种粗活还算熟悉。
木头大概是这么拼在一起的
“叮,叮,叮。”
“当,当,当。”
把行军床断掉的支架通过暴力扭曲拧紧,橱柜的断腿则用砖块垫起,劈成两半的矮桌拿不用的木头和钉子钉在一起,再把没法恢复的垃圾打包扫出门。
我站在门口,通过板房被砸开的豁口望向内里,面目全非的陈设似乎在证明什么。
我的努力其实只是一厢情愿。
闭上眼再睁开,多喝一包葡萄味烧酒甩开多余的思绪。
天亮了。
房子的主人没有回来。
缝制到一半的防潮床垫被我抱回屋里,马龙的针织并不算完美,缝线歪歪扭扭,我看了又看,拿了一卷胶带把剩下的缺口黏在一起。
也许是时候睡上一觉,酒精带来的睡眠安稳而美好。
我躺下来,枕着自己毛茸茸的袖套。
剩余的感官在昏暗里发酵,它们顺着灰尘的气味一路向外延伸,鸟鸣,车行,以及逐渐往耳蜗靠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
我从床垫里跳起来,冲上前拉开门
“马龙,你怎么才”
未能吐露的埋怨被来人掐在喉口,猛地掼在地上。
我的流浪汉朋友眼里满是血丝,浑浊的蓝眼珠似乎从没有把我真正倒映其中,他就像一头被激发本能的野兽,决定把入侵地盘的“闯入者”排除干净。
窒息化作一种与醉酒类似的漂浮感,紧紧捆住我的大脑。
现在的我可以做到把他掀翻。
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对不起。”
痛苦激发了身体的求生反应,我死死扣着地面,感觉自己的声音被对方急促的呼吸所掩盖。
“我真的很抱歉”
声带断断续续地工作着,魔法少女可比普通人难杀多了,因此我在他眼中成了始终在案板上挣扎的鱼。
刽子手对于这种情绪毫无反应。
“我应该更、更勇敢对不起”
逐渐模糊的视野里,马龙的身影开始与前男友重叠。
都是即将被对方杀死的情景,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对面前的人生气
我只是觉得很抱歉。
即使拥有了力量,我也会搞砸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