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提前准备一点酒带在身上的选项,我却懒得去做,也没法战胜自己胆小怕事的天性,一想到容易被误伤就走不动道。
躯体化的病症更是拖了最后一把后腿,我就这样放任我的朋友像头野兽一样在外面发疯,也没能力让他变回原样。
这双铁箍般收紧的手是我应得的惩罚。
它会杀死我。
就像之前那样。
或许行刑的当事人在这一刹那与我所想是一致的。
被死亡刺激的指尖电击似地颤抖了一下,他忽然松开了。
搁浅的鱼被抛回大海。
剧烈的咳嗽在狭小的室内犹如狂风骤雨,耳鸣阻隔在我与流浪汉之间,我看见他的双眼点起火彩,无措和自责交替燃烧着,和平时冷面酷哥大相径庭。
听不清他开开合合的大胡子在说什么。
我脱力地瘫在地上,但是这家伙又跟对待易碎品一样把我托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他硬邦邦的大腿很硌人啊
噢说到地面
我拍了拍床垫“快、快看”嗓子很痛,但是抵不上我想炫耀的心情,“我把它粘好了。”
马龙愣了愣,又低下头抹了一把脸。
他的声音渐渐抵消了嗡鸣,像颗愤怒的炸弹“你他妈刚刚差点死了”
我受不了地堵住耳朵“你骂脏话。”
“我”他现在看起来又想再掐我一遍,但最终还是忍了,“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话,乌苏,把手拿下来。”
可惜认真的魔法少女是凡人的力气无法撼动的。
他脸上残余的那点懊恼和对于自身的迷茫也彻底被我气笑“你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的状态无法控制该死的,我甚至想不起来我前几个小时做了什么乌苏,你在听吗别转移视线别装睡”
要是任由他继续说教,估计我到今天晚上脑瓜子都嗡嗡的
我开始虚弱地咳嗽起来,“我喉咙好痛收拾家务好累能不能让我睡一会”
原本还在说什么要我和他距离远点的流浪汉仿佛也被谁掐住了,隔了一会,他好像要把肺都吐出来一般长长叹息。
“不要以为你能把这个问题蒙混过去”他其实也有点狼狈,脸上还带着伤,眨眼时那眼眶周围的青紫色也跟着扯动,“但现在我们需要转移阵地,我背你。”
这大概是要我在他背上睡一会的意思。
毕竟我们可是被义警抄家了,鬼知道罗宾会不会喊一堆鸟过来群殴我们。
马龙的动作很轻柔,虽然身上带了点汗味,但我们五十步不笑百步。
我感觉自己趴在一只大猫热乎乎的皮毛上。
“可惜了我刚刚收拾完的”
猫咪巴士稳稳地把需要的东西带上,载着酒气熏天的乘客出了门。
“谢谢你,好姑娘。”它在钢铁森林里跑起来,“看样子提前准备一个应急基地是正确的,这回估计能坚持得久些。”
“我们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我并不知道巴士会开往哪里,反正不会是我熟悉的街区。猫咪或许还是愧疚的,我想说没关系,但又觉得他可能又会气得胡子都竖起来。
疼痛的记忆会把我们真正连结在一起。这是我的经验。
眼睛困得睁不开,我趁意识还没跑远,含糊地回应他
“马龙,你可真是犯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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