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
日暮时分没有开灯的客厅,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变得漆黑一片。我摸了摸睡得又昏又涨的脑门,胸口的书也因此滑落下来。
“姐”没有人应声。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拉开灯,发现厨房的钟已经快走到八点。
初暑的热气已经完全散去了,我穿着单薄的短袖,站在街口跺着脚,手在双臂上直搓。早知如此我该穿件外套的,倒不是怕冷,只是路灯上面盘旋的蚊虫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吧。
我等得有些急躁的时候,洁子的身影出现在桥头,我忙停下动作站好,手掌碰到了裤袋里的硬物,于是将它勾在手里,小幅度晃动。
洁子侧背着包,手里还抱着与她身上穿的颜色相似的黑布。搞什么,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竟敢让我姐姐给他洗衣服
我压下心中的不满,从她手里接过那东西,努力用轻快地口气说
“今天辛苦了,姐。”
“抱歉,回来晚了。”
洁子还是在学校那副冷淡的样子,我也不想再压抑怒气了,大声地说
“知道我会担心的话,就该早点回来的吧天黑了,已经八点多了”
洁子抬起手腕,荧光指针的手表,时针刚碰到数字八。我撇开头,她的口气终于带上了点抱歉,“对不起,清见,是有原因的。”
“是跟社团的哪个家伙交往了吗”我捏紧了手里那团布,过了一阵才挤出笑容说,“他都不送你回家”
洁子抬头朝我望过来,片刻的怔愣过后笑出声来,“你怎么会那样想”
笼罩着我俩的尴尬氛围,一瞬间如同肥皂泡般地破了。
我突然想起来摸了摸手上抱着的东西,指尖的质感很粗糙,不是衣服。闻了闻,传到鼻尖的也不是汗水味,而是一种混合着尘土和霉的味道。
仓库的气味。
“阿嚏”
我好狼狈,洁子笑得更大声了。
“只是社团,花这么多精力做什么”我别扭地朝她抱怨。
“快到ih预选赛了,训练时间有延长。”
她看向我的神色很认真,我不忍地转过头去,不想在她眼睛里看到那些我已经失去的东西。
“今年的排球部很有意思哦。”
“哦。”我干巴巴地说,抬手给她看吊在我指尖的挂坠。
一个绿色的排球,我捡的。
“咦,那不是”
洁子的声音被我生生按灭在她口中。
我捂住了她的嘴,与此同时出声,“捡到的,正在推理”
洁子了然地点点头,示意我可以松手了。
面前就是家门口了,我双手背在脑后,尽量让自己显得帅气
“姐,明天开始我来排球部接你吧。”
“明天是星期六。”
我脸一热,险些被自己绊一跤,加快脚步冲进院子里,将洁子丢在后面。
“那就下周”我气势汹汹地朝门外吼,在她走进家门之前冲回房间,没注意到我把手里的东西一块带了回来。
与此同时,洁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清见,那个是我要洗的东西。”
“我知道啦”我大喊,“我打算帮你丢洗衣机”
但是洗衣机在一楼,我颓丧地想道。
算了,明天吧。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我将手中的疑似旗帜的布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