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拢着手,淡淡道“我还记得,当日殿下将陈寻要去时,那叫一个情深义重、非卿不可,怎么今日反倒将人给掐上了”
宇文赞不语,祝青臣便看向陈寻“陈寻,你来说”
陈寻低着头,张了张嘴,只发出沙哑的声音。
宇文赞见状不妙,连忙上前,朗声道“小公爷有所不知,从前我是被这恶奴蒙蔽了,今日我在山中晕倒,他竟弃我而去,因此我醒来之后,一时气愤,所以才动了手。”
祝青臣淡淡道“这倒也说得过去。”
宇文赞松了口气,下一秒,陈寻跪在地上,爬到祝青臣脚边,拽着他的衣摆。
“小公爷、小公爷,我冤枉啊”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小得跟老鼠一样。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他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
难得这么多人都在,比宇文赞身份地位贵重的人都在,如果让宇文赞糊弄过去,把他带走,那他就真的没有命可活了。
所以他一下子就抓住了离得最近的祝青臣。
“我没有丢下殿下,只是我一人难以营救殿下,所以我想着回营地来喊人,结果我还没带着人过去,殿下就已经被陛下啊不,被程公公给救回来了。”
“我心系殿下,衣不解带在殿下榻边侍奉,是殿下醒来之后,忽然暴起,掐住我的脖子,要把我给掐死,殿下怎么能这样污蔑于我”
“你说的也有道理。”祝青臣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什么也不懂的小傻蛋,故意道,“这可怎么办呢”
陈寻死死地拽着祝青臣的衣摆“小公爷明鉴,小公爷明鉴我都变成这样了,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如此恳切,宇文赞也不得不做做样子。
“祝太傅,确实是刁奴害主,我一时气急,才做出如此举动。不过,既然陈寻已经被赐给了我,祝太傅也不必理会这许多事情。”
祝青臣正色道“此言差矣,既然陈寻是我做主赐给殿下的,若是刁奴妨主,那也有我的责任,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要帮殿下把事情查清楚。”
“陈寻,你把当时事情细细说来。”
“当时”陈寻低着头,眼珠滴溜溜地扫来扫去。
“如实说来即可,不可有所欺瞒。”
“是。”陈寻的脑子也转不动了,只能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说出来,“当时我与殿下在林中闲
走,忽然,殿下捂着脑袋,表情恐怖,我”
“我想去拉殿下,结果马匹受了惊,殿下直接摔下马背。我也想跳下去救殿下,结果殿下摔到了山坡底下,还捂着脑袋满地打滚,我一个人实在救不了殿下,我就想着,赶紧回来找人。”
“我是回去找人的。”陈寻点了点头,结果又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声音更小了,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对,我是回去找人的。”
其他都可以如实说,只有这一条,他必须咬死了。
宇文赞也得咬死这一点“胡言乱语,分明是你抛下主子离去,还说什么回去找人。”
“如此。”祝青臣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拢着披风,在软垫上坐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将这阵子发生的所有事情串在一起。
宇文赞头疼,陈寻将他丢在林子里,宇文赞重生。
祝青臣忽然福至心灵,眼睛一亮。
有了,他想到破局之法了
祝青臣故意问“陈寻,你家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有几次了”
他特意提醒陈寻“要照实回答。”
“三三次。”陈寻道,“刚来猎场的那天中午和晚上,还有就是在猎场里。前两次我都去请了太医,可是太医来看之后,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祝青臣又问“是来了猎场之后发病,还是之前就有”
“来猎场才有的,先前没有。”
“每次都是相同的表现”
“是,殿下总是头疼,捂着脑袋,表情也很可怕。”
“那”
宇文赞有些急了,生怕被祝青臣看穿自己重生的事实,连忙打断“祝太傅多虑了,我已经全好了。”
祝青臣看向他,叹了口气“殿下有所不知,这荒郊野岭,最是容易被妖邪入体,我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殿下既然是在我大夏猎场里头疼发病的,我们也该负责到底,嗯”
宇文赞顿觉不妙,却猜不透祝青臣要做什么。
祝青臣一挥衣袖,朗声道“来人请太医还有”
“请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