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冷冷瞥了眼明棠,想到她已是受了诰封,以后板上钉钉的国公夫人,压下情绪,强笑一声“年轻人就是脑子转得快,想事周全。”
再看裴夫人,没有半分更改想法的模样,想到自己低声下气了一上午,难免不愉“云家毕竟是阿泽的母族,亲家母是想让阿泽以后跟云家不来往了吗”
裴夫人想通之后,半分迟疑也无“这样连去世女儿的陪嫁也能闹出来事端的母家,我还真有些担心。况且”看了眼明棠,裴夫人语气郑重,“明氏,你素来与阿泽亲厚,日后可愿一直对他视若己出”
以往裴家便有要她担任教养裴泽任务、保证裴泽地位的心思,此时此刻问出来,自然不是如平日一般的含义。而是切切实实想问明家日后可愿承担裴泽母家的责任,日后予以裴泽支持。
明棠冲裴夫人一笑,掷地有声“母亲这话多让人伤心,儿媳自嫁进来开始不是就对阿泽视若己出了吗”
裴夫人颔首。
云夫人面色大变“亲家母要让阿泽认旁人当娘,置我们家大姐儿于何地”
明棠立时反驳“长嫂是阿泽亲娘,这一点永不会有人忘记,日后也会长长久久受阿泽香火供奉。但私以为,长嫂是长嫂,云家是云家。云夫人你带着二儿媳上门求情时候,又可曾想过去了的长嫂看着娘家人这般作态是何心情,又将长嫂置于何地”
说完,小声嘀咕“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脸皮厚的人可不多见了。”
裴夫人适时端茶“送客。”
云夫人气得不轻,转身就走。黄氏又是气又是慌乱,她就从没想过婆婆亲自上门都不行,这要是真闹大了可该怎么是好。
大家不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吗,她都愿意赔偿了,还亲自上门赔罪,连陪房都愿意拿出来给个交代,裴家竟还不愿意
满脑子胡思乱想中,连忙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婆婆,连那装着银票的小匣子其实一直在她袖中未拿出来都没发现。
裴夫人却是想通之后,毫不拖泥带水,命人将云家陆陆续续送来的东西通通整理出来,连带着那被绑着、忘在了院子里的黄氏的陪房一起,马不停梯赶往门前。
因此前送来的东西都被裴夫人放在了一处,云家的车夫又不知去了何处,送东西的人快步到了大门口,婆媳二人竟还没上车。
知道了那婆子的来意,云夫人越发恼恨,那婆子却是将箱笼一放,草草行了个礼,扭身便走,连让云夫人借机骂几句出气的机会都不给。
不远处的马车上,京兆尹夫人掀起车帘,正看见了这一幕,登时便来了兴致。
因衙役审出并非是单纯的仆大欺主,而担心拿捏不好分寸得罪了裴家,京兆尹心下迟疑了几天,十分遗憾怎么裴世子这时候出京去了,闹得他都没法子探一探裴世子的意思,只好托夫人登裴家的门探一探意思。
等跟车的婆子探听到那气冲冲走了的是云家夫人和云家的二儿媳,听丈夫说过些细节的京兆尹夫人当下就让人打道回府。
这还去问个什么
亲家登门,带的是二儿媳不说,竟是气冲冲走的,更别说那个被推搡着走出来的云家陪房竟是被五花大绑着的。京兆尹夫人听丈夫说的事不少,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看便知这是云家想私了,推了下人顶罪,结果被裴家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