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洪整个人坐直“要不要赌赌看”
他这么就半点都没长教训,驾驶座的余胜舟摇摇头“别又把压岁钱搭进去。”
这个又字,用得极妙。
余景洪尴尬地挠挠脸“不至于吧。”
余清音给他下套“对啊,我学自行车的时候就很慢。”
两个轮子跟四个轮子能一样吗,余景洪才不上当,扭过头看窗外“半年不见,东阳的变化还挺大。”
为赋新词强说愁,车正好路过一中的大门,余清音唱反调道”我看没啥两样。“
跟他们念书的时候差不多,要论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得再过五六年。
余景洪心想她今天是要跟自己作对到底,没好气道“是不是找揍”
余清音压根不怕他,眼看着国道旁出现新桥县的指示牌,才流露出一丝恍惚“到家了。”
她靠在车窗上,从后视镜看着居然有几分可怜。
余胜舟想想说“想回家就跟我讲,给你买票。”
余清音哪里是想家,只是想到上辈子因为没结婚,每逢佳节越不敢提这个字,甚至与之相关的所有事都变成扫兴。
她道“不用。”
又略带一点炫耀“下学期,我就能挣钱了。”
做兼职吗余胜舟不赞同“那多辛苦,没事多出门去玩。”
余清音换个说法“口语陪练,我自己也会有进步。”
这倒没错,但挣钱哪有不辛苦的。
别看余胜舟还没出社会,该知道的一点都不差,况且总有点担心“对方男的女的”
余景洪笑着插话“大哥,你要问的,我全问过了。”
话虽如此,余清音还是再答一遍“是一位学姐,会在学校里见面。每次45分钟,70块钱。”
报价不高,但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毕竟她的口语虽然考9分,架不住自己还是学生。
余胜舟也没觉得这点钱像回事,知道说不动她,无奈摇摇头“累就别干了,知道吗”
余清音老实地点点头,被他一脚刹车踩得整个人往前撞,摸着额头“大哥你的车技有待加强。”
余胜舟若无其事地开后备箱,装作没听见这句话,大声地发言“我还有点事,晚饭你们自己解决。”
哪里轮得到他操心,刚放假的孩子父母都恨不得供起来。
余清音的晚饭快比吃喜酒都丰盛,碗里一点缝隙也没有。
她看着桌子道“妈,咱这伙食能保持几天”
范燕玲没有固定工作,平常摆点小摊,这阵子在卖鞭炮对联等应季产品。
她道“就今天,我哪有空天天管你。”
不过午晚饭顾不上,第二天的早餐还是很不错的。
范燕玲买菜的时候带回来一份肠粉,敲女儿的房门叫她出来吃。
余清音本来想难得的睡个懒觉,只好掀被子起床。
她穿着睡衣,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刚醒,范燕玲恍然大悟“我忘了,你现在都上大学了。”
不是高中那种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学习状态。
其实余清音现在也起得早,一是早八的课多,二是学校大,三是要晨跑。
她随手扎个丸子头“大学也要努力的。”
范燕玲连小学都没读完,字不认识几个,欣慰地点点头“以后你坐办公室,就算熬出来了。”
坐办公室,在她眼里是最轻松的事情,风吹不到日晒不着的。
两代人的观念,很难被统一。
余清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看到她爸下楼打个招呼。
余建江看到女儿的第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学”
等会,怎么跟赶人走似的。
余清音“正月十六的飞机。”
好家伙,大学生的假期够长的。
余建江沉默两秒“那够你学个车吗”
余清音还没跟父母提过,没想到他会先问,信心十足“基本能拿下。”
那就成,余建江只是开个头,至于她怎么报名怎么学都全然不用操心。
余清音向来是指望自己更多,拿到钱潇洒出门去,还记得从隔壁提溜个余景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