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爸爸开心,所以就点了头。
后来,爸爸和阿姨有了他们的孩子。弟弟很可爱,粉雕玉琢的小糯米团子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姐姐天生的保护欲。
可是,弟弟不喜欢她。
因为弟弟的诞生,杜沁然把房间让出去了一半,粉嫩的公主床被收破烂的叔叔拖走了,换了上下铺。
弟弟长大后,成了这房间的主人,杜沁然非睡觉时间不得入内。
再后来,她住校了,一礼拜后再回来时,上下铺又变回了单人床。
阿姨满脸歉疚地说“抱歉啊沁沁,我想着你住校也不常回来,你弟弟又闹得凶”
她当时愣了下,随后便如往常般笑道“没事,您说的对,我住校的确不方便回来。”
杜沁然的痕迹被这个家一点点抹去,家里没有她的床,全家福上没有她,她的东西全部被收到箱子里塞进床底。
她有时候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也会有些茫然。
到底什么才是家
如今,杜沁然已经不执迷了,可谢景澄告诉了她答案。
他说,在等吾妻回家用膳。
万千烟火里有一盏为她而亮的灯,炊烟袅袅里有属于她的归途,茫茫人海中有记挂着她的人。
杜沁然想,这应该就是家。
她垂着眼,一勺勺把暖汤往嘴里送,一碗汤下肚也没听谢景澄开口。
勺子搁在瓷碗边缘,脆响轻微,杜沁然看着吃相斯文优雅的谢景澄,主动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谢景澄慢吞吞咽下了口中的粥,抬眸平静反问道“你想说吗”
杜沁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景澄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轻拭着指尖道“那便不说。”
他向杜沁然淡淡笑了下,转而道“不过饭后倒的确有事与夫人商量。”
许是谢景澄今日分外温和,饭后再次提起接风宴时,杜沁然倒也没那么抵触了。
只是她依旧有些提不起精神,听谢景澄说话时也有些蔫蔫的。
谢景澄见状,用手语问阿砚道请人再去催一下谢韫礼夫妇。
说曹操,曹操到。
林若寒照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舅舅,你找我们何事啊”
她跨步进门,身后跟着谢韫礼。
林若寒余光瞥见纸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接、风、宴”
林若寒低头时,错过了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谢韫礼一进门,便眉梢一挑,朝舅母杜沁然暗送秋波。
杜沁然一瞧见他,便又想起那封令她胆战心惊了许久的私通小纸条,tsd犯了,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目不斜视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满“不近男色”四个大字,比出家十几年的和尚都要清心寡欲。
“咳咳”方才还好好的谢景澄突然“体弱多病”了起来,咳得面色绯红,立刻夺走了杜沁然的全部注意。
眼见谢景澄身子就要往前倒,杜沁然连忙上前帮他一下下抚着背,嘴里担忧问道“夫君你没事吧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谢景澄无力地靠在杜沁然身上,温热的鼻息在她腻白脖颈处激起一阵阵战栗。
杜沁然下意识地想缩脖子,却被男人修长如玉的指尖拢住了肩。
力气不轻不重,恰好不允许她退缩。
谢景澄嘴里道“无碍。”
眼神却与杜沁然身后的谢韫礼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