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澄握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她也许并不会说出去。
她可能愿意和自己当一丘之貉。
那一瞬,谢景澄心中升腾起了一百个、一千个放过杜沁然的借口。
却似乎都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向来冷情无畏的头牌杀手玉修罗,在那一刻居然不敢继续往下深思。
谢景澄只在自己雾蒙蒙的内心里,觑见了一个清晰的念头他不想杀她。
可是倘若她泄露了出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棘手那么麻烦。
怎么办
得先刺探出她的态度。
谢景澄心中迅速地思考着策略,思及杜沁然极好男色的嗜好,抿了下唇。
谢景澄离开后,杜沁然脑中循环播放着自己的那句“手感不错”,坐立不安地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么调戏他是一种罪过。
就像是堕神似的,有种隐秘的禁忌感。
要不再垂死挣扎一下吧。
不管谢景澄信不信,她起码得狡辩一下。
走向谢景澄房中的一路上,杜沁然都绞尽了脑汁思考应该怎么说。
那个她口中的手感指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轮椅
不行不行,太扯了。
要不干脆说,手感不错的意思是,她感觉到他的大腿肌肉紧绷了一瞬,觉得他的双腿似乎有恢复的希望
可是这会不会给谢景澄错误的希望啊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想着想着,杜沁然已经走到了谢景澄房门口。
别说,第一次进自家夫君的“闺房”,还有些小紧张嘞
杜沁然准备死马当活马医,推开了房门。
她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谢景澄,疑惑地喊了声“夫君”
人捏
恰好此时一阵劲风吹过,“啪”得一下吹上了房门。
纵然杜沁然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都无法自抑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这也太像恐怖片开头了,往往下一秒就要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出现一具死状狰狞的尸体。
谢景澄他不会出事了吧
就在杜沁然忐忑不安时,谢景澄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夫人,你能否进来一下”
嗓音不似平日里那么温润,多了一丝紧绷和隐忍,倒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听见谢景澄的声音,杜沁然心下一松,连忙应了声,毫无防备地朝里屋走去。
只是一入内,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杜沁然血脉喷张。
如神祇般清冷高洁的谢景澄跌落了轮椅,满身狼狈地靠在床沿,清峋脊骨压在雕花纹路上,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微仰,喉结凸出,性感又脆弱。
他雪白的衣襟半敞,单薄的亵衣欲盖弥彰地掩着冷白的肩,犹抱琵琶半遮面。
谢景澄侧对着杜沁然,微微回眸,乌发汗湿披在雪白的衣衫,轻启薄唇道“夫人,可否帮我搭把手”
清隽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