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然鼻子一热,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景澄,呆呆伸手抹了下鼻子。
一片殷红。
她勉力笑了笑“夫君,你先等等,我现在恐怕帮不了你。”
气氛渐浓春思荡,她怕自己一靠近谢景澄,就会忍不住把他扑倒,然后酱酱酿酿,霸王强上弓。
谢景澄偏又是这副身子骨,被撩拨到极致时,也许全身会泛上隐忍的潮红,眼尾都蔓得湿润,但还是克制到极致地对她说“还望夫人多怜惜。”
皎皎明月在她床笫上融成一汪春水,杜沁然光是想想,就觉得又要流鼻血了。
她闭上眼转过身,默念了好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谢景澄眸中滑过一抹暗芒。
她果然喜欢这样的。
怀着这种看破红尘的圣洁心态,杜沁然侧着身一点点挪到谢景澄身边,轻轻把他的衣领合拢,目不斜视道“夫君,我扶你起来吧。”
谢景澄面色苍白地轻咳了两声,轻声喘息着在杜沁然耳边道“方才我本想换身衣裳,谁曾想突发心悸,竟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他顺着杜沁然的力道坐回了轮椅,动作间有几缕墨发滑进衣领,与如玉的冷白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引人浮想联翩。
谢景澄的指尖顺着杜沁然的衣袖一路滑过她的手掌,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仿佛噬虫般钻进杜沁然的心里。
酥酥麻麻。
他仿佛毫无所觉般,微微仰脸“夫人,桌上木盒里摆着药,你来时可看见了”
谢景澄的神情极尽无辜,眼眸中荡漾着春水般的温柔。
却是在隐晦地试探着杜沁然。
倘若她没看到那个木盒,自然便不会知晓他的秘密。
而倘若她看清了木盒里的东西,势必会疑惑反问说盒子里放的分明是袖刀。
杜沁然被男色迷得晕头转向的,满脑子都是冷白的喉结,微滚的喉结,和谢景澄隐忍克制的神情。
她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们之间还需要用药”
谢景澄眼神震惊地回视着她。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谢景澄默默偏过头“治心悸的药。夫人没看到也无妨。”
原本就浅薄到可忽略不计的杀念此时此刻灰飞烟灭。
谢景澄相信,自家夫人是真的没留意桌上的木盒。
“啊。”杜沁然应了声。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那个”杜沁然开口道,“我现在去帮你拿一下药。”
杜沁然转身便想要离开这个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地方,谁知被谢景澄握住了手腕。
“夫人稍等。”谢景澄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方才光想着要试探杜沁然,急中生智却选了个下下策。
杜沁然原本也许还不会留意那个木盒,可如今被他点破了,等下出去时自然而然会瞧上一眼。
谢景澄向来是云淡风轻勘破他人漏洞之人,谁曾想如今也做了此等漏洞百出之事。
终是第一次被乱了心曲。
在杜沁然的目光中,他斟酌着道“夫人可否帮我拿一床被子”
杜沁然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没必要。还是说,你要裹着被子去宴会”
干嘛,s木乃伊吗
谢景澄清了清嗓,含蓄地发出了邀请“夫人,不知我今日可否与你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