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涂上人目光炯炯有神,鹤发白眉,却毫不显老态,看起来精十足。
“你啊你,何时能正经些。”他最不喜夜尧这种模,想斥责一句,又因这俏皮的恭维绷不住脸,叹着摇头。
夜尧从榻上起身,正要什么,忽然面色微变回头。
穿过洞开的窗口,他发本该同的另一艘船居然与清元宗的灵舟渐渐远,已在黑夜变成了模糊的黑点。
“他们怎么”到一半,夜尧意识到是自己脚下的船方向不对,“师尊,我们这是去哪”
时,他单膝跪到榻上,扒着窗框头往外伸,眼看就要从窗户爬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站好了。”天涂上人皱眉道,沉声引回他的注意,“我们往北走,不与徐家同。”
“为何”夜尧回头看向他。
“来时,为师感应到北方海域有异。”天涂上人道,“灵舟经过那查看,发一处秘境隐隐波,似要出世。”
“归墟城往北靠近北溟”夜尧觉自己应该知道这件事,只是记忆不是很熟悉,不等他想起来,天涂上人先出了答案“荒古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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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在夜尧脑中重重落下,“衡芜道尊”
衡芜是万年以前的强者,荒古秘境的存在却要比他更为久远,那是天地初开,伴随着洪荒海生成的隐蔽小世界,传其中留有年代久远的天材地宝与上古妖兽,是修界机缘最大、也最为危险的秘境。
广袤的洪荒海已然限制元婴修士之上才敢涉足,荒古秘境更是危机重重,据元婴在面尚且低弱,化神之上才敢称作大能。
然而便是这一处危机与机遇并存的宝地,万年之前最后一次开启后,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出世过。
衡芜道尊便是在那最后一次开启时留在其中,陨落在秘境。
这座秘境仿佛成了一代天骄陨落的陪葬,又像是被其拖入海底的陵墓,许人扼腕叹息,亦称之为荒古陵。
天涂上人道“如今灵不如万年前浓郁,强者也不如过往昌盛,荒古秘境倘若再次世,将是修界千万年来最大的盛事。”
荒古秘境潜世如此之久,居然在此时有变故,夜尧想到衡芜,暗忖会否与归墟城的沉没有关。
“尧,你有何看法”天涂上人。
“这场机缘被我们先探查到,对清元宗也有益处。”夜尧道,有关衡芜的猜想没有证据,所以他没有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的确如此。”天涂上人缓缓捋着白须点头,“你是因缘合道体,此缺你不可”
阴阳异火的感应突然断了。
夜尧一怔,急急把衣摆一掀,长腿支起踩上窗框。
“干什么你给我下来”天涂上人在他身后吹胡子瞪眼。
“师尊好好休息,弟子有事,稍后再回”夜尧撑着窗框跳了出去。
月上中天,深沉的夜色包裹着一切,海与天融为一体,代表灵舟的黑点几乎消失在
海天交界。
夜尧运足目力盯着黑点,跨越漫长的海面追上徐家的船。
“游禾雀呢”他落下后一时间抓住珑娘询,胸口不知因飞掠的消耗是情绪激而急促起伏着。
珑娘愣了一下,意外发向来从容之人此刻竟难掩焦急。
她“前辈找禾前辈有何事”
夜尧深呼吸了一下,放开她的手臂了声抱歉,“我寻他有事,他去哪了”
他知道珑娘如今是游凭声的人。
珑娘打量着他紧绷的面容,犹豫了一下,告诉他“禾前辈觉徐家的船太慢,驾驭自己的灵舟离开了。至于去哪,我当然无从知。”
夜尧眸光颤了颤,唇瓣抿几乎发白,在甲板上钉成了一尊石雕。
珑娘不了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夜尧,莫觉他怔忪的、受了抛弃一般的模简直有些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