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让鳌拜有几分动摇了。
他忽而挺直了腰杆,“待我回家,先问问女儿的意思再说”
庭院里,淡紫和粉白的紫薇花在风中簌簌落下,拂过“煮酒”的匾牌,又零落到泥土里。鳌拜这书斋很大,院子中还有一个可供曲水流觞的地方,引的是活水源头,水上也飘着些许花瓣。
挽月被庭院里的景色吸引住了目光,直到书房里的鳌拜唤了她一声道“是月儿来了吗”
“哎是我”挽月走进了书房里,心里有点准备。
“阿玛”她给鳌拜福了个请安礼后,便立在书房中央。
鳌拜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自己女儿来,自己还把她当作小孩子,却忘了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蓦地,他觉得有几分心酸,自己家藏于木匣中的宝贝,竟就这样被别人悄然惦记上了实属可恶
更何况,还是一个他不大看得上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爱新觉罗玄烨,稚嫩自负不听话
鳌拜越想越头疼,越看女儿越舍不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从太仓来北京的路上而后在佟国维家又见到一次。就这就看对眼了
他转着手心两个玉胆子,开门见山问道“昨天晚上你碰到皇上了”
挽月心惊肉跳,昨夜玄烨带了銮仪卫来,都是悄悄的,然而鳌拜却今天就立马知道了,可见他的党羽深入到何处
“见到了。”挽月也不打算和鳌拜兜圈子,直截了当地承认。
“皇上喜欢你”
挽月心道不愧是武将出身,问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女儿不知。我与皇上只见过三次面,昨夜是第三回,上次在佟大人家,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鳌拜想了想,“和次数没关系。男人若是瞧中一个女人,只凭一眼也是有的,更何况我女儿长得这么姿容出众,算他康熙有眼光”大不敬的话语从鳌拜口中说得稀松平常,可见平时没少嚣张。
“那你喜欢他吗”
尽管进来之前有心理准备,鳌拜是要问她这个事情,但听到这么直截了当地话,挽月眼皮还是跳了跳。“目前没有。”
“噢”鳌拜挑了挑眉,女儿的反应倒叫他意外了,不见气急败坏,也不见害羞否认。“他可是天子。”
“天子又如何我就一定要喜欢吗女儿同他见面寥寥,前两次一次逃命,一次同他打了起来,昨夜与家人都走散。回回都是惊心动魄,实在谈不上情分。”
也就是说,是康熙单方面纠缠鳌拜对女儿的心意已经了解,但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那既然你不喜欢皇上,你瞧中谁了阿玛给你谈婚论嫁,皇上年纪不小了,近来内务府忙着给淑宁郡主选伴读,其实就是选秀。你不想入宫,阿玛便得给你想个托词。”
“不,女儿想入宫陪王伴驾。”挽月语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