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踢踢他,“奚澜誉”
这声尾音拉长,带了点甜腻腻的撒娇。
奚澜誉很受用,掌心抚了抚她的发,不自觉笑一声,嗓音磁沉,“因为上次就”他看一眼客厅方向,意有所指,想在那里,又指书桌,那儿,高大阴影笼罩,他呼吸沉沉,伸手点一下身侧,“还有这儿。”
宁枝沉默半晌,本想骂一声,竟然这么早就惦记她,但心里又好像胀胀的,有种说不来道不明的满足感,于是那话到嘴边便转了弯,她忍不住继续问,“那我要是将房子卖了呢”
奚澜誉语气笃定,“不会。”
宁枝“万一呢”
奚澜誉停顿一瞬,才说,“张屹会去联系买家,高价买回来。”
宁枝眨眼,微讶,没忍住坐起身,看向身边这人,“奚澜誉,你这种昏君做派,都让我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资本家。”
奚澜誉手臂撑起,噙了点笑,对上她目光,“那你算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
”
宁枝“”
奚澜誉扫她一眼,煞有介事,自顾自点头,“是挺妖的,一嘀都没了。”
宁枝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面上顷刻发烫,顾不得旁的,只嗫嚅,“你胡说什么”
奚澜誉凑近看她,“确定只是胡说”
宁枝瞪他,“明明是你好吗,没完没了”
话没说完,奚澜誉禁不住,两手撑在她身侧,又倾身过来吻她。
晚风连带着月色都将她这满腹的“微词”吞下去。
从南城回来的第二天,奚澜誉便乘飞机离开北城。
宁枝其实很担心他,但她工作上亦走不开,只好一人留在这边。
宁枝照常出行,照常上下班,偶尔还会应一应郑一满的邀约。
这日子虽然与她先前无异,但不知为何,每每回到北江湾,宁枝总觉得家里少个人,空旷寂寥得难受。
紧跟着,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
奚澜誉说的是欧洲,便并非只涉及一个国家。
北辰商业版图大到超乎宁枝想象,奚澜誉与她的时差近乎处于一种今天是六小时,明天醒来又变成八小时的错乱状态。
许是知道她担心,奚澜誉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发微信告诉宁枝一声。
偶尔两人休息时间重叠,还一定会互拨视频电话。
这频率被奚澜誉刻意控制在一周至少一次。
宁枝心中虽担忧,但奚澜誉每日一次的汇报其实让她安心不少。
她不知道奚澜誉在做什么,更不知奚跃霆究竟给他找了什么麻烦。
宁枝只知道,自己大概帮不了什么忙,就索性不问。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奚澜誉分出心来担心她。
他既然走之前,向自己保证会处理好一切,宁枝便无条件相信他。
她很清楚得明白,这辈子不可能再这么去信任另一个人。
亦不会,再这样地去爱一个人。
在一起这么久,从未有过这么长分别的时刻。
若非这次分别,宁枝亦不知自己会这样想他。
她想到每天晚上根本无法入睡,必须得紧紧抱着奚澜誉的衣服,嗅着那熟悉的味道,才能慢慢陷入睡眠。
这日子很难捱,但宁枝一声不吭,默默撑了将近一个月。
这段时间,尽管她有努力吃饭,但好像还是不可避免瘦了点,这变化被奚澜誉在视频时敏锐捕捉到。
他眉头微皱,要抽空每日视频,陪宁枝吃饭。
宁枝觉得他小题大做,说什么都没同意。
明明他自己也瘦很多。
元旦这天,宁枝一下班,天空便下起雪。
那雪由小转大,打着圈向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