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斯收回视线,撑着下巴,兴致缺缺。他倒是不怕老鼠,但嫌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施以援手。
而且没记错的话,那个吓坏了的倒霉鬼正是刚刚搭讪世一的家伙。
活了个该,吓死了才好让他勾引有妇之夫,遭报应了吧
“上帝啊它还在动它还在动不行不行不行谁来救救我求你们把它弄走”德国佬泪眼婆娑,抱紧自己。
啮齿动物之于gay,如同耗子撞见猫。尽管距离老鼠还有好一段距离,酒吧内人人自危,肃杀之气,风声鹤唳,兵荒马乱,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言。
酒吧环境不太卫生啊。洁世一感慨,这让他想起,上次一个朋友跑车轮胎里住进一窝老鼠,汽车发动后耗子咬断了引线,差点闹出交通事故。
沐浴旁人敬畏的注目礼,洁世一默默上前,垫纸巾捏起老鼠。
开门,走出酒吧,丢进垃圾桶。
一气呵成。
洁世一惯于照顾人,举手之劳的事,能帮则帮,并不觉得哪里值得称道。他担心内斯害怕老鼠,虽然两人迄今为止还没有面对过这种问题,但万一呢
话又说回来,内斯会怕老鼠吗
洁世一烘干手,掏出手机哒哒打字。
[私信]世一内斯,你怕老鼠吗
消息发出去秒读。
[语音]angress笨蛋世一笨蛋世一笨蛋大笨蛋可恶呜呜
后面声音太嘈杂,醉鬼口齿不清,听不懂。
又怎么了洁世一叹气,从盥洗室出来,一招眼瞧见数道灼灼的目光聚焦与他。
都看着他做什么
洁世一满腹疑惑,回卡座坐下,准备继续玩他的足球游戏。转眼间,冷冷清清的座位恍惚多了好些人,莺肥燕瘦,争奇斗艳,尽是花枝招展的貌美俏佳人,暗送秋波,顾盼生情。
嗯
“小软糖,你身材好棒,在哪里练的”一个唇红齿白,烫着羊毛卷的漂亮德国男孩,柔若无骨倚着他的肩。
“诶,啊,谢谢,”洁世一紧张地握紧手机,磕磕巴巴,“我踢足球。”
“足球有空一起打网球,”男孩把手机递过去,前齿暗示性地咬了下唇,“也许其他运动,找我吧,我不挑食。”
恐怕不行,你看上去身体对抗打个照面就会下场了。
洁世一惋惜,仍礼貌地接下这张电话号码,他认为不该打击人家的运动热情。
又是一张小卡片见缝插针递过来,散发着熏人的香水味。
“我的电话,你最好记得打给我。”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明天晚上一起吃个晚餐”
“你看上去真可爱,这件衣服是你爸爸的吗或者,你介意多一个家人吗daddy”
“喂,你们吓到他了,矜持点bitch们。”
慕尼黑的第一声枪响,接二连三的纸片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仿佛基佬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茶几摆满请客的酒杯,琳琅满目,足够用“玻璃竖琴”演奏南部之星。洁世一宛如唐僧误入盘丝洞,心惊胆战,借口人有三急,移驾盥洗室。
洁世一失足温柔乡,亚历克杯酒驱新人。话分两头,事说一面。举杯邀灯泡,对影成三人。
哪三人内斯、拼桌中年男人和他们身后时刻待命添酒的侍应生。